都说谈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可是久久觉得,怀了孩子的女人智商恐怕是负数,因为这个孩子,她甚至于暂时的把长久以来心里压抑的那多仇恨都淡忘掉了,她会时不时的想起拓拔玄的好,希望他留在自己身边,像是恩爱日久的夫妻一般终日厮守……
“怎么一个人,灵秀和沫儿怎么不在?”下了早朝的拓拔玄,照例过来芷兰苑。
“我让沫儿和映辰出去买东西了,灵秀这两日感冒,没让她伺候。”久久淡淡的回应。
上次在怡然居闹了一通后,她就软磨硬缠着拓拔玄把映辰要了过来,耶双儿起初是不愿意的,但是拓拔玄的面子她是驳不起的,最后还是应了。
终于让沫儿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久久觉得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改日张罗着把他们两个的事办了吧。”拓拔玄笑道:“我看现在沫儿心里也没你了,只顾着往外跑。”
“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
“由你安排就好了,我恐怕没时间,这两天要出征了。”
久久忽然觉得心里失落起来,空中缓缓飘荡的秋千顿住:“又要出征,什么事一定要你堂堂的皇子亲自出马,北齐没有武将的么?”
拓拔玄给她的话说的一笑:“这一次,是要给南夷一次当头痛击,所以父皇决定让我统兵。”
“不是别人举荐的你吧?”久久质疑道,不知为什么,因为这个消息,她觉的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朝中大臣几乎无一例外的都赞同我去,上一次明王出兵惨败的教训,他们都不愿意由别的什么人去冒这个险,何况南夷的确野蛮,我也愿意自己走这一趟。”
“那么,我可不可以和王爷一道过去?”久久忽然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拓拔玄也是一愣,随即淡笑:“都说是有了身孕的人都会胡思乱想,看来的确不假,你放心,没人敢打你的主意,我会和她们交代的。”
久久笑了笑,又觉得其实也没这个必要,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秋以默,还有陆子悠,还有沫儿灵秀,怕是也没人能轻易动的了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放心王爷您。”
“哦?”拓拔玄颇显意外,挑眉:“你这么说我心里很舒服。”
久久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多么的暧昧,不由的就别开了脸。
可是让久久意想不到的是,拓拔玄走得匆忙,次日一早就离开了,甚至于连一句嘱托也没留下来给她,关键是,他走之前,是留在耶双儿那里的―这让她难免心情有些个低落。
身边像是一下子空落落的,少了什么似的。
好在慕莲衣带着小锦城过来,一下子让她顾不上继续胡思乱想。
之前借由怀孕,直接把孩子推给了慕莲衣,说实在话,还真是觉的挂念,毕竟,自小都是她一直在带的。
孩子已经会走路了,淘气的很,奶娘一步不离的跟着,生怕会有个闪失,久久含笑望着,忽然就想起了和他年纪相仿的拓拔澈―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已经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母亲和他过的好不好,被圈禁起来,下人们会不会怠慢……
“姐姐像是有什么心事?”慕莲衣关切的询问:“是惦念王爷么?”
久久摇一摇头:“不知怎么着,最近老是心神不宁。”
“怀孕的人都这样子。”望着嬉闹的儿子,慕莲衣一脸的满足感。
“这孩子真可爱。”
“好聪明的,这么小,已经会说好多话了。”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
陆子悠从外面进来,望见慕莲衣也在,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莲衣也不是外人。”久久开了口。
她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慕莲衣和柳敏之都已经被她化敌为友,在她们面前,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反倒会生出嫌隙。”
陆子悠不再犹豫:“有人说,耶双儿最近好想和湘王有过交集,还有,湘王似乎很关心穆家的事,一直在暗地里寻找穆家那个叫做林杉的侍卫。”
久久和慕莲衣一下子都变了脸色……
“可不可以说的详尽些。”久久有点不耐烦了。
以拓拔萧的歹毒心思,如果他知道了这些内幕,那么一定会捅出来,这么大的事,任谁也兜不了的,而且,关键是,现在拓拔玄不在。
他走得如此匆忙,也因该是和湘王那边脱不了干系。
陆子悠犯难道:“可是,他们手下都不乏高手,我们的人也近不得前,能查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久久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止住一阵阵的头痛欲裂:“赶紧叫人把穆府上那个七姨娘给我处理了,这件事她早就清楚,而且那么一个贪财的人,很容易给人收买,她要站出来作证就坏了。”
陆子悠急急的出去安排,转瞬又返了回来:“都照您的吩咐安排了,可是,还有没有法子想,王爷不在府里,如果耶双儿死咬这件事,没人镇得住她的。”
“我已经想好了,赶紧送莲衣和锦城去找王爷,就说孩子离不开父亲,大哭大闹的,只要有王爷在身边,没人动的了他们。”久久语气坚决:“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务必要把他们母子安全送到王爷身边,他们大军离开不久,又是步行,应该赶得及。”
“可是姐姐你呢?”面色煞白的慕莲衣一脸的忧色。
“有肚子里的护身符在,谁敢动我,而且只要你和锦城不在,他们就没法子证明什么,赶紧走吧。”久久催促道。
陆子悠也不敢怠慢,急忙的带着人出了芷兰苑。
她们离开,久久依旧忧心如焚,双眉紧锁。
如果慕莲衣离得开燕都,见了拓拔玄,那么一天云彩也就都散了,只要他这个挂名的爹不去质疑锦程的血统,别人也就自然不会深究下去,即便皇上那里不答应,相信有他也一定有法子应付,可是如果中途有人拦截,那么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可是,明摆着这件事早有预谋,耶双儿做事纰漏百出,不足忌惮,可拓拔萧的狡诈刁钻,却是叫人防不胜防的,就是拓拔玄的提前出征,想必也是他从中左右,恐怕现在,他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也不一定。
而偏偏秋以默不知为什么又把燕都城里留守的暗门的手下调走了大半,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人手不够,自然做事力不从心。
久久这里正忧心如焚,又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穆府的七姨娘和之前慕莲衣身边的两个粗使丫头已经失踪了有几日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一个陷阱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自可放手一搏,可是……
危险一步步的临近,似乎已经避无可避。
心反倒安稳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加了一件外衫,信步出了芷兰苑。
灵秀在身后亦步亦趋,一脸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