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城最近最惹人关注的的一件事就是,西域国主的造访了,而人们更关心的则是那位终日白纱照面的西域公主。
那人时常会流连于街市之中,却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不过看身姿,却着实的是婀娜妩媚,当真是个美人无疑了。
隔着窗户,望向外面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天之娇女,秋以默不由的眯起了眼:“都说西域出美女,看来倒是不假,当真是两个尤物呢。”
一边正磕着瓜子的陆子悠闻言撇了撇嘴:“再美也未必入的了你的眼吧,谁不知道你心里都想的什么,不过可别怪我不提醒你啊,郡主和王爷已经假戏真唱了,你是没有机会的了。”
秋以默的脸色骤变,不过,只一会的功夫,又复原如初了:“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
戳了别人的伤疤,陆子悠有点心虚,紧忙转移了话题:“我怎么觉得西域来的这伙人有点不寻常呢。”
楼下,那位异族女子不期而遇了湘王拓拔萧,像是在说着什么,时不时的会扬起清脆入耳的笑声,相谈甚欢的样子。
燕都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说是巧遇也不无可能,不过,总带了些诡异在里面。
秋以默漫不经心的望了楼下一眼:“为什么她最近都不过来,什么事都叫你传话,像是刻意回避我似得。”
“她说我过来合适些,大不了给拓拔玄疑心是我看上你了,她老是往这里跑就不好了,时间久了会惹人疑心。”
“恐怕不只是这个缘故吧?”笼着眉头,秋以默淡淡的道,目光却是专注的停驻在楼下。
陆子悠沉吟了一下,才道:“本来郡主不让我和你讲的,她说上次你在闽西设了局,差点要了拓拔玄的命,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门主。”
她的一番话让秋以默吃了一惊:“她是这么讲的?”
“是啊,她说,柳敏之找人算计她时,暗门之前暗中保护她的人没有出现,只是疑点其一;其二,拓拔玄中的是毒,一般人想不到用这个;其三,你设计了人之后转着弯的捅到了拓拔萧那里,他才会根据你的消息围追堵截,差点让王爷小命玩完。”
秋以默不由得笑了笑,看来,这个师妹,今非昔比了呢,以前自己有什么事要瞒她,任是再怎么烂的借口,她也不会起疑心的。
“她还说你之所以不用剧毒,就是想让她不会怀疑是你做的,而且她还气你明明在湘王身边按了眼线,也不和她说,让她和王爷一直被动。”陆子悠又补充道。
秋以默垂头:“回去和她说,我向她道歉。让她过来一趟,我有事情和她讲。”
“恐怕她猜的到是你找借口要见她,不会理你的。”陆子悠撇撇嘴。
楼下,传来伙计的的声音:“几位贵客快里面请!”
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即望向楼下,已经不见了那伙人的踪影,显然是进了自己这里了。
陆子悠神色复杂的望了望秋以默,压低了声音:“你的财神爷来了呢,赚了钱别忘了分我一些。”
伙计嗓门大,一直都在帮忙挑选,那位美人很是来者不拒,装了好些奇珍异宝雕琢成的钗环饰品,一面用着不很熟练的北齐语言啧啧称叹:“不怪说北齐的能工巧匠多得是,我今天是开了眼界了。”
湘王拓拔萧一直笑脸相陪:“公主既然这么喜欢北齐,那么不妨就留下好了,本王对公主可是一见倾心,一定会善待你的。”
这话说的,让楼上栽耳细听底下动静的陆子悠忍不住皱眉:“无耻之徒,见一个爱一个,还偏偏就能做出一副痴情种的样子,看来,又有人要往火坑里跳了。”
秋以默摇一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底下又有声音传上来:“可是,我一直倾心的是玄王爷啊,听说他战无不胜,武功了得,人哪,也长得玉树临风,而且,为人正直,不是那种见异思迁之徒,只有他那样的人,才好托付终生。”
西域女人传言都是爽朗的性子,对男女之事亦是毫不避讳。不过,这么直截了当的一番话出口,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让人咂舌,就连素日被称作是口直心快的陆子悠也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惊骇不已。
不知道那位高不可攀的湘王爷这么给人打了脸,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想想就叫人觉得痛快。
可是,意外的是,底下却立刻传来拓拔萧的笑声:“公主还真是直言快语,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是我造谣,玄王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劝你们还是别做痴想了,否则,想回头就难了。”
“这话怎么讲,玄王爷难道吃人么?”细声细气的女声质疑道。”
“那倒不是,只是他府里的女人,可没有一个是能太太平平过日子的,他的那个王妃,可是个悍妇。”
“悍妇是什么意思。”公主千岁锲而不舍,勤学好问。
“就是没事就爱打打人,找找茬,心狠手辣,无法无天的意思。玄王的几个侧妃可没少吃了她的苦头,有的还差点丢了性命了呢。”拓拔萧煞有解释。
“那王爷就不管管她么,你们北齐不是讲究什么夫为妻纲什么的么?”
“恐怕,他是管不了吧。”
“那就奇怪了,玄王不是很厉害的么,他的王妃比他还厉害?”一位公主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我就是不怕厉害的,听你这么说,真有心去会会那个人呢。”
秋以默一面听着,一面忍不住嘴角带笑,却强自隐忍着。
陆子悠就没有他那般的定力,捂着嘴巴,就差没笑扑了,看来,自己家的这位王妃姐姐,名声可是好不了了,这么一来,得有多少人认定了玄王爷是个惧内的主儿了……
“是谁说要会我啊,又是谁说我是个悍妇啊,想不到贵为皇子公主的有些人竟然也有嚼人舌根子的爱好,跟个长舌妇无异了?”
楼上的两个人被这番话一时惊住了,秋以默叹气:“她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过来了,湘王也是个练茬子,怎么就没听到她听墙角呢?”
“这下有热闹瞧了。”陆子悠吃吃地笑。
“还笑,下去瞧瞧,那个西域公主带的人多,怕她会吃亏。”
“她会吃亏,您难道都不了解你的那个师妹啊,厉害着呢。”
秋以默不再言语,他的确是不了解现在的慕容久久的,似乎,不过三五年的光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满山跑的精灵一般的女孩了,她变得面目全非,叫人认不出了。
那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当然也不是社么省油的灯,不过她们也听不大懂长舌妇的含义,又没见过久久,一时倒也没说什么。
拓拔萧一挑眉:“玄王妃是不是过分了些,堂堂的西域公主金枝玉叶,也是你骂得的么,再怎么不济也要顾及到两国邦交的吧。”
公主闻言,不由得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其貌不扬,一身粗布麻衣的女子来,眼神里难掩轻蔑和鄙夷,原来这就是玄王妃啊,不得不说叫人大跌眼镜呢,单单薄薄的身材,普普通通的脸孔,连小家碧玉也算不上,怎么就入了人家玉树临风的玄王爷的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