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莲衣的戒心一点点的淡去,直到此刻,她才相信了久久的诚意,又思想到自己的境地,眼里噙满了泪珠,忍不住呜咽起来……
久久叹了口气,起身悄悄的离开。
也许自此以后这个女人就不会再继续愚蠢了。
有的时候,适当的经历一些磨难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让人的心智成熟,思想改变。
忽然又想到了柳敏之,那个同样可怜又可恨的女子,最近似乎收敛了许多,连带着曾经一度出卖自己的沫儿也规规矩矩起来,只是,她又经历了什么呢?
回芷兰苑的路,要经过拓拔玄的书房,这个时辰,那个人应该还在看公文吧,最近,像是皇上对他都很器重,很多紧关节要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
脚下的步子不由的慢了下来,很想进去去看看,看看他的书房都有些什么,为什么他会一天到晚的窝在里面不出来。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就已经到了门外。
守在外面的侍卫刚要见礼,她急忙摆手制止。
突然又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见他呢,见了他又说些个什么呢?
迟疑了一下,还是转了身离开。
一回了芷兰苑,灵秀就告诉她,陆子悠正等着她回来,已经过来有一阵子了。
久久也不多言,直直的奔了后面去,此刻的陆子悠,有滋有味的喝着茉莉花茶,倒是一派气定神闲。
“这个时候过来,有事么?”
“有事,是关于柳敏之的,她出府了,不过我叫人盯着呢。”陆子悠起身:“姐姐还是和我一道过去看看吧。”
坐进了马车里,听着外面大街上的喧嚣声,久久才压低了声音询问:“她去了哪里,是回去柳府了么?”
“没有,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跑去太平湖想要自杀的意思,我就远远的守着,然后,那个人就出现了。”
都说陆子悠是个直性子,偏想不到也是个会卖关子的,关键时候止住了话题。
久久望了望她:“那个人该不会是天皇老子把,你连说一下也不敢吗,害怕遭天打五雷劈啊?”
陆子悠吐了吐舌头:“我只是想让门主猜猜看,是个绝想不到的主儿呢。”
久久望了望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摸样,叹了口气:“我之前就怀疑到那个人了,只是一直不敢肯定,看你这反应,确凿是他无疑了。只是,这个人还真是胆子大的可以呢,尚书府的小姐,太后的娘家人,背景了得,他就不怕东窗事发,吃不了兜着走?”
陆子悠好笑的望向她:“门主觉得这种事有可能东窗事发么?除非,我们设个套,叫人去捉奸,然后一举两得,即让他个人名誉扫地,也让柳敏之没有颜面活在世上,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可好?”
柳敏之三番两次的算计过久久,两个人的过节极深,她的这个提议听起来也适合切实可行的。
想不到的是,久久立刻摇头否决:“不行,我虽恨她,但是眼下的状况,杀了她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对我们将来的行事都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么做等于就把柳敏之逼上死路一条,就等于是把柳家和玄王府的关系彻底撇清了,也就等于让拓拔玄失去了一个坚实的后盾,对于他将来的帝位之争很不利。
而且,就这件事而言,柳敏之是一个受害者,那么做了,就无异于是落井下石,赶尽杀绝。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外面随行的灵秀撩开了帘子,久久先一步下了车子,荒凉的郊外小镇,一个简陋的客栈,一个暗门的手下正等在外面,想来,那个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
拓拔玄负手出了屋子,院子里,沫儿正在指挥下人打扫,她的气色不错,不比往日的沉闷少言,难得的挂了一丝随意的浅笑在唇角。
上一次,久久提出来要认她做妹妹,她死活也不肯,之后,做事反倒勤勉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久久对她的包容感化,终于解开了心结的缘故。
见了拓拔玄出来,沫儿近前:“见过王爷。”
“不用多礼,我一直拿你当作是王妃的姐妹一般,俗礼都免了好了―怎么不见王妃,知道她去了哪里么?”
“奴婢没敢多问,大概是出府去了。”
拓拔玄点一点头,不再多问,信步出了芷兰苑。
苏辙正候在外面,等着回话,一身的风尘仆仆,见了他出来,急忙的躬身施礼:“王爷。”
“王妃去了哪里,和什么人一起?”
“去了城外,是子悠给她通的消息,我从那边回来时,她和柳侧妃在谈些什么,把所有人都关在了外面。”
拓拔玄冷笑:“谁是侧王妃,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她。”
苏辙点一点头,不再作声。
“你回去歇着吧,身上的伤还没好的彻底,以后这样的事不用你亲力亲为,叫手下人去处理就好,放心吧,我已经把府里的人挨个把了关,不会有第二个子熙的出现了。”
苏辙的面色变了变,没言语。
“其实,我之所以打你也是没法子的事,当时若是直接和你拉开距离,势必会让他们起了戒心,之后的戏就没法子继续演下去了,直接和你说清楚,又担心你不善于伪装,所以只好出了那样的下下之策,让你吃了苦头了。”
“其实,过后我就明白了王爷的用心了,都是因为我用人不善,才会让王爷难做,以后不会了。”
“对了,龙鹰怎么都不见人影,就让你一个人忙的脚不沾地。还有肖楠呢,难道又和王妃出去了?”
上一次收服青龙寨,回朝交旨,拓拔萧就极力主张要处决肖楠。玄王则是和他唱起了反调,朝中大臣也多有伸张正义之人。毕竟,杀一个刚刚归降之人―而且是因为过往的事,其实与理不合,很容易给人心胸狭窄之嫌。所以拓拔啸天虽然心疼儿子废了一条腿,却也只能暂时忍下。想找借口杀一个人并不困难,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来日方长,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反而好言安抚了肖楠一番。
拓拔玄挨不住久久的软磨硬泡,也加之敬服肖楠是个人才,便又请旨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一来可以僻护他不受到歹毒小人的报复,二来自己也就多了一条臂膀。
可是,这个肖楠一进了王府,就老是往芷兰苑跑,刚开始他以为是因为久久劝降了他,所以两个人谈得来些,可是日子久了,他就发现两个人的关系有点不寻常,不过他也并不急于点破,只是一直都静观其变。
久久以前很排斥有侍卫随时跟着她,却意外的习惯带上肖楠,这么一来,也让拓拔玄安心了些,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只是,毕竟男女有别,他们走的这么近总让他这个做夫君的有点心里不自在,所以他才会派了苏辙暗地里盯着他们些。
想不到的是,这么一盯梢,才发现他这个王妃实在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杂七杂八的事管了一摊又一摊,欺上满下的事做了一宗又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