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难以自抑的哭出了声。
拓拔玄拥住她,眼睛也湿润起来……
玄王府里,一片肃穆。
拓拔玄沉着脸坐在上首,望着底下跪伏在地的妇人,目光如刀如炬,像是要生生洞穿她一般。
耶双儿坐在他的左侧,看起来平静无波,掩藏在袍袖下的一双手却已经颤栗不已。
“真的是你做的么,说说看你是什么居心,竟然可以对一个几岁的孩童下得去手?”
“老奴只是……只是心疼公主,备受王爷冷落,还要替他人照顾那孩子,老奴就想,如果那孩子死了,王爷自然急于求子,也就会眷顾公主一些。”
那妇人原是耶双儿的近侍,如此说法倒也有些道理。
“你好大胆子,竟然敢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耶双儿气急败坏,恨不得撕了她的表情。
拓拔玄视若无睹,淡淡的道:“可是,你为什么不制造一个意外直接让他去死呢,就比如上一次,下毒也应该下那种直接可以取人性命的,免得留下后患。”
“我只是,一时没下去手。”夫人诺诺着,眼角飘向了耶双儿。
“那么你既是公主带过来的医士,想必总能说得出你下的蛊,究竟会对锦玉造成什么程度的伤害吧?”
“回王爷,那种蛊并不是毒性多么强的,但是一旦中了毒,我就可以随时要他的命,时间久了吃不到解药,还会导致大脑迟钝,甚至逐渐成为痴傻儿,可是如果有解药,就没有大的妨碍,不痛不痒,和正常人无异。”
拓拔玄冷着脸,眼里的杀机乍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本王么?”
“老奴不敢,老奴已经知道自己驻下大错,只是想请王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只怕是我想给你,你也做不到啊。”
那妇人和耶双儿同时一惊。
拓拔玄叹气:“你千算万算,想要通过锦玉来挟制本王,本来是一步好棋,只可惜你们不知道一点,锦玉之前就给人下了毒,虽然轻微,可是和你们下的毒起了反应,可以说他现在,性命堪忧,你的解药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我不打算留着你。”
“王爷,这怎么可能?”耶双儿一下子从位子上站起来,大惊失色。
“怎么不可能,这世上还有不可能的事么,公主殿下?”拓拔玄把冷冷的目光转向耶双儿:“不过这事情闹到这份上我已经不打算给什么人留什么余地了。”
他的目光,千年寒冰般的冷漠,让叶霜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王爷,这件事都是老奴自己一个人做的,和公主没有一点关系,请王爷不要怪到她的头上。”妇人一个劲的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已经渗出血来。
拓拔玄无动于衷,就那么冷冷的望着,不发一言。
“这件事,是臣妾疏于管教,是打是罚,全凭王爷发落,双儿绝无半句怨言。”耶双儿起身离坐,跪倒在地。
妇人抢前几步:“王爷,千万不可以牵连公主啊,毕竟我们两国交好,若您动了公主,怕是有人会因此生事的,若是再传回到国主那里,就不好了。”
赤的要挟么?
拓拔玄也不理她,却转向耶双儿:“这件事,公主真的是无辜的么?”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我自小把锦玉带大,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般照顾他,难道我忍心对他下得去手。”
“有什么不忍心的,他不是你的孩子,而且你的本意不是要让他死的,不是么?”
“王爷,话不可以随便乱说的,我虽然是一个被你无视了这么多年的侧妃,可是你别忘了,我也是西域的堂堂公主。”耶双儿显出几分愤愤:“这件事,说到归其,我也是不知情的,没有谁可以怪到我的头上来。”
拓跋玄望向她,似笑非笑:“我倒真是不记得了,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动的,不过,我不管你是谁,碰触到了我的底线,我一样不会放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王爷还真是个不念旧情的人呢,也罢,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和我有关,那么我就由你处置,绝无怨言。”
“公主可还记得,那天你指使人去投毒,当时屋子外面是有人听到了的,而且,你养的蛊,隐秘的藏在床底下,她一个在外间闲职的医士,如何就能轻易拿得到那东西,而且你从来奉若珍宝,少了都没有听你说起,不是很奇怪么。”
耶双儿几乎是目瞪口呆的,自己藏的这些东西竟然都没有逃过拓拔玄的眼睛……
“至于人证,我也有,你身边的有些人早就做了我的耳目,也许你还不知道吧,用不用我把她们能叫上来?”
耶双儿的一张脸,渐渐的灰白起来。
拓拔玄斜睨着她:“公主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王妃临死前托孤给你,就换来你如此相待,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我过分不假,可是也比不上王爷您啊,为了一个死了多年的人,把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冷在一边,您就不过分么?”
拓拔玄的笑容冷的更甚:“你以为七年前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么,让你活到今天已经是我留了情面了,你还自做聪明的以为自己漫天过海了么,真是可笑。”
耶双儿一下子呆若木鸡,七年前,她设计陷害久久,本以为是天衣无缝,却想不到,一切都没能逃脱的过拓拔玄的眼睛,可是他,竟然可以做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害她自欺欺人的过了七年……
场面一时间凝寂下来,没有人在开口,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骤雨的洗礼。
耶双儿从西域带过来的侍卫,已经不动声色的严阵以待。
龙鹰和秋以默都在外面候着,拓拔玄身边只有陆子悠一人,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西域人多擅些奇门异术,就连金枝玉叶的耶双儿也不是没有手段的,真的在这里动起手来,恐怕会很危险,毕竟这怡然居里都是耶双儿的心腹居多。”
“哗啦”的一声杯子破碎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拓拔玄的一只右手上,一只瓷制水杯生生碎裂,竟然没能伤到他分毫。
蓦的,他扬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随即一声哀嚎,众人回神之时,耶双儿的身前,那个替她定罪的妇人已经僵直的仰了过去,脖子上血流如注,竟然是被一片瓷片生生割断了咽喉。
而紧接着,拓拔玄的眸光已经锁定到了耶双儿的身上,第二件杀人的利器脱手而出。
快的如若闪电一般,叫人防不胜防。
所有人都僵在了当场,谁也没想到拓拔玄真的可以对一位异国公主痛下杀手,毕竟她的身份敏感,是不能轻易动的了得。
陆子悠有心要拦,可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不起眼的一块碎片直直的向着耶双儿而去……
可是事情就在关键时候有了转机,那本应直接切断耶双儿咽喉的瓷片,却生生给一个适时闪身进来的白色身影生生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