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清冲墨离点了点头,然后趁夕浮不注意时,墨离一手抱住夕浮足尖一点踏着竹叶飞奔起来,瞬间箭矢如骤雨般铺天盖地的袭来,刘文清跟在他们身后挥舞着长绫为两人挡开四面袭来的长箭。
“噗嗤”箭矢没入皮肉的声音在夕浮耳畔响起,她把头埋在墨离胸前不敢去看,她知道他们俩定是受伤了,可是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恨自己的任性,若不是她执意与御行裔纠缠不清暧昧不明,他们怎么会落入如此境地。若不是她的任性自我,他们就不会受伤,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陛下请住手,这样下去姐姐会死掉的。”一个哀伤得让人可以心碎的声音响起,夕画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吟诗的搀扶下奔了过来跪在御行裔脚下。
御行裔脸色冷得仿佛覆上了一层薄冰,他眉头微蹙,若不是看在她怀有他的子嗣的份上,他真想一脚踹开她。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一切她都是她事先计划好的,先是把自己弄得差点流产来拖住为此乱了心神的他,然后又派人趁府里为她混乱紧张时带走夕浮,他竟不知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这么有心计!
“陛下……”夕画声泪俱下,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眼看着又要昏倒过去。
“来人带夫人下去。”御行裔一甩袖摆,眉头蹙得更紧了,又看了眼三人早已消失不见的的地方,心中一阵惆怅。
浮儿终于还是选择离他而去了,明明一开始是她说喜欢自己的,却在自己也喜欢上她时,她却想要离开了。呵呵……
御行裔神色凄楚,唇角咧开一抹嘲讽的笑意,笑声从嘲讽里泄露出来,先是闷闷的,随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让人辨不出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流泪。
笑了好一会儿,御行裔这才收起表情一挥长袖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走的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他的背挺得直直的,每一个脚印都好似下定一个决心,却莫名地透着一分凄凉。他的背影孤傲决绝,却没有人看得到他背影下那颗已经荒凉疲惫的心。
人人都道景岚国新君孤傲冷漠心狠手辣,却不知这样的一位帝王也是会喜欢上一个女子,也是会受伤流泪。
刘文清自己就懂医术自是不用夕浮帮忙,于是她便走到独自坐在一旁的墨离身边,从包袱中拿出许多瓶瓶罐罐的药。
此时墨离已经劈下箭身,又用内力逼出箭头,正从身上撕下衣服扯成布条准备包扎伤口。夕浮看了直摇头,走过去夺下他手中的破布,拿出一瓶刀伤药,把药粉小心地洒向他的伤口。
墨离见她的动作,目光闪了闪,耳廓瞬间被染上一抹霞红,他别过头挣扎着自己来,却被夕浮一手挥开,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
夕浮看他那别扭地样子,心里一阵好笑,暗道:原来这人这么容易害羞。
她手脚利落地给墨离上好药包扎完伤口,然后拍拍手把剩下的药品收拾妥当放好,眼角偶尔瞥到墨离,心中不无赞叹道:她这包扎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下次见到师父可以好好炫耀一番了,也不枉费她时不时地偷偷练习。
想到这,夕浮心下一沉,看着外面夕阳渐落的天空,心中无限惆怅。明天就是第五天了,师父会来找她吗?若是师傅知道她不见了,他会想念自己么?
“小姐你看我找到了一些盛东西用的碗盆,应该是前主人留下的。”刘文清端着几个破盆破碗走了过来,四处扫视一圈嘀咕着:“可惜这里荒郊野外的也不知该去那里找些水。”
夕浮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你就好好休息,这些我来就好了,难道你的手臂不想要了?小心伤口裂开。”
“没关系啦这点小伤不碍事,小姐去一旁坐着歇息,今天定是吓坏了吧,我去找些吃的来。”刘文清看了眼自己用纱布缠成一圈的手臂,不在意地笑笑。
夕浮嗔视了她一眼,不理会她如何的挣扎,硬扶着她坐好,然后双手按住她挣扎欲起的双肩上,一脸郑重地说:“小瞧我是不,你今天就给我乖乖待在这,有什么事交给我好了。”
说着就准备出门去找吃的,她刚拿起一个破旧的铜盆打算用这个来装东西,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夺了去。
夕浮顺着这只手抬头,看到墨离面无表情地抿着嘴一手拿着盆子,那模样竟有几分滑稽,让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瞬间又双手捂住嘴巴,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木头你是要陪我去找吃的吗?”
“……”墨离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率先走了出去,留下夕浮一人在原地咋呼。
“木头你伤的这么重真的没关系吗,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万一你突然晕倒了我可不管你的。”夕浮小跑着紧跟在墨离身后。
“木头你天天绷着张脸不会累吗,也对哦,像你这么容易害羞的人确实适合面瘫,这样无论你当时是什么样的情绪,人家看到的都是你面无表情的绷着脸,你说是不是好好笑啊哈哈。”夕浮自己哈哈哈笑了一通后,发现墨离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走路 ,瞬间觉得自己刚才好蠢。
“哈木头我告诉你哦,其实我有一个朋友也像你一样,天天端着张面瘫过日子,你应该见过的,就是上次我被你绑架后来救我的那人,你看到他是不是很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啊。”夕浮歪着脑袋盯着他,她就不相信了她一路喋喋不休,他还能一直面无表色把她当成隐形人。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时,墨离眼神微微变化了下,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却也没逃过一直盯着他的夕浮的眼睛。
墨离被她盯得不自在了,不由得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夕浮。
“怎……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呵呵……”夕浮用手摸摸自己的脸,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干脆对着墨离回眸一笑,轻眨了一下眼睛抛过去一个媚眼,“就算我长得美你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看得人家心慌慌的讨厌!”
夕浮娇嗔一声,轻点了一下他的胸膛一脸欲语还休的娇羞转过身去,还不忘回过头来又飞了一个媚眼。
墨离:“……”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们走吧。”夕浮见他居然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疑惑,瞬间觉得自己喊他木头都是抬举了,他简直是棵朽木嘛。
夕浮撇撇嘴走上前去,在经过墨离身边时突然被他拉住,夕浮只好停下步子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拉住自己要做什么。
只见他在地上扯了根毛杆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夕浮凑近一看,顿时觉得一片天雷阵阵,她感觉自己的修养正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木头居然在地上写:“下次别这样做了,太丑了。”
太丑了……太丑了……这木头居然说自己难得卖弄的风情太丑了!一般有女子这般勾引调戏,身为男子不是应该被迷得神魂颠倒吗?
夕浮冷哼一声撅着嘴继续向前走,刚踏出一步又被墨离扯了回来,他指指上方示意夕浮往上看。
夕浮顺着他的手指望上去,居然是一棵果子树,虽不知道是什么果子,但既然是木头找到的定是能用的,真是太幸运了,这红红果子真是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墨离注意到她垂涎的目光,嘴角微微撩起一抹笑意,在夕浮看过来时很快又隐得无影无踪。他把盆子交给夕浮,自己撩起袍摆正欲跃上树梢,结果却发现袖子被人扯住了。
墨离低下头不解地看向她,斜飞的眉毛微微蹙起,立马萌得夕浮一脸的血。“嘿嘿,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卷起袖子系好裙摆,双手抱着树干哼哧哼哧向上攀爬,“喂,木头托我一把吧。”夕浮撅着屁股冲树下的墨离喊道。
墨离看到夕浮说要自己上树去摘果子时,本就不敢置信,但向来就很少与人接触的他见她这样决定,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劝说,只好眼巴巴地站在树下看着,以便若有个什么意外自己能第一时间护到她。
这时突然听到她说让自己托她一把,墨离盯着她撅起晃动的屁股,脸瞬间红了,飞快地把头低下,忽又觉得自己这番好像更不妥,赶忙把头撇向一边,看着远处的杂草在风中摇摆。
夕浮趴在树干上喊了半天见墨离还是没动静,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盯着某一处。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除了一堆杂草还是一堆杂草,这有什么好看。
于是她继续喊道:“木头,木头,快托我一把,速度啊,我都快爬不上去了。”
墨离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耳根更红了,红得快要滴血了。夕浮见此气结,瞬间吼了起来,“死木头你在想什么啊,难道要等本公主摔成肉泥了你才过来?矫情个什么劲啊,让你帮把手就这么难?快点过来拖住我的屁股啦。”
墨离听了她的话,目光闪了闪,面瘫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过了半晌,这才仿似下定决心般移动步子走到树下,他微低着头,双手托住夕浮的屁股把她往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