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国伊始,燕帝便下令在墨韵堂创立太学,命其还是朱家公子时的授课先生尹含玄担任太傅,领一品。自此,太学便成了长安城里皇亲贵戚子女研习四书经典之所在。
用完早膳,严琅和严琊便一道坐车去太学。
行驶得稳稳当当的马车上,严琅靠着马姑姑睡了起来,一旁的严琊拿了《女则》细细看着。
在心里叹了口气,严琅深觉,自家妹妹的好学,自己怕是一辈子都学不来了。
沙沙的翻书声像是催眠曲,不一会儿严琅便睡得更加香了。
到了太学,严琊摇醒严琅:“姐姐,太学到了,你醒醒。”
“哦,你先进去吧,我待会儿再进去。”
听了这话,严琊径直拿了书,由林姑姑扶着下了马车,严琅在马姑姑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想继续睡会儿。却听她柔声道:“小主子,昨日太傅布置您的功课,您带了吗?”
迷迷糊糊的指了指马车一侧的小格子,严琅说:“喏,就在那儿,待会儿交上去便好了。”马姑姑开了小格子,左右翻了翻,却摇了摇严琅:“小公主,这格子里什么也没有。”
严琅立马惊醒睡意全无,四处搜寻了下,竟然真的没有!
严琅写了两天的功课,今天出门前还特意带上车的功课,居然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可能的!怎么会不见呢?!虽然着急,可当务之急是,如何与尹太傅解释!想到那个严酷死板曾经的开国功臣如今的帝师,烟琅深深忧伤了。
“马姑姑,这下完蛋了!那个老古板,琅儿要是交不上功课,他肯定要到皇祖母面前去告琅儿一状的。”
想了想,严琅利落的起身,捋了捋襦裙上的褶皱:“马姑姑,帮我回家一趟,把我之前写的那份送过来,希望来得及。”幸好,她之前为了练笔将功课又誊写了一遍。
严琅刚在位置上坐下,尹太傅便拿了戒尺迈着步子走进来。
这位尹太傅今年已是古稀之年,然而精神抖擞的很。这一代儒学大师,高祖初元之时便已是太学中的太傅,更是高祖的启蒙之师,手上更有高祖御赐的金笔,可上斥昏君,下劾奸臣!
因此在朝堂之上,尹太傅实在是当的上,“位高权重”四字。可这几年,尹太傅渐渐不理朝政,一心扑在教导皇子皇女上面,皇上也是将他当做长者般看待。
然而严琅自觉,这尹太傅实实在在是腐儒一个,不知变通,整日死守着那些冒着酸气的规矩,让人讨厌。
“咳,好了!今天讲学前,你们先把昨天的功课交上来吧。”太傅话落,严琊便第一个把功课交了上去,紧接着,便陆陆续续有人上去交功课。
严琅心中暗暗期盼,太傅把我忘了吧,忘了吧,我不在这儿,我不在这儿!正当严琅默默祈祷之时,那抹熟悉的藏青色突然出现在严琅面前,来人中气十足道:“敏硕公主,您的功课呢?”
严琅抬头朝着太傅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傅,学生功课落在府里了。嘿嘿,您等等嘛,要不,太傅先讲学?”
尹太傅了然的瞥了严琅一眼,转身说道:“不用,就等着!敏硕公主的功课什么时候来,咱们便什么时候开始讲学,直到讲满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