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的铁链在行走间发着沉闷铿锵的碰击之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催命符般,打破了沉寂的刑部大堂,也划破了寂寂暗黑的苍穹。慕容雪还未在堂前站定,一个尖厉而恶狠的声音便在堂内响起“大胆,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行礼?!”
慕容雪转眸看去,正是站于皇后身侧的老熟人,王嬷嬷!慕容雪敛下眉,弯下身子,还是对皇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半眯起凤眸,绝美的眸子里夹火带箭,再次将女子从头至尾地细细审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在她的小腹上微作停留,一拍公案桌道“穆晓雪,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淫,邪毒妇,你与摄政王暗通造反,谋害太子,你可认罪?!”
慕容雪微微一怔,扬起睫毛看向皇后,正声道“皇后娘娘明察,晓雪冤枉!不曾谋害过任何人,与摄政王爷更是毫无瓜葛!”
“好你个蛇蝎心肠,奸险口硬的**,罪证面前岂容你巧辞狡辩?若再不认罪招供,休怪哀家动用大刑!”皇后愈发大怒,咬牙说完,将桌上的一叠口供纸全数砸在了慕容雪的身上。眼中迸发的怒意,恨不能将堂下还一脸淡定冷沉的女子千刀万剐。
“是啊,姐姐还是快老实招了,签下认罪书让娘娘赏您一个痛快吧!否则···穿,胸,剖,腹,自己受罪不说,也害了你腹中的小娃娃。可怜的小东西八成现在都长成形了,呜呜呜,这一刀下去活活剖剐出来,姐姐您自个敢看,我们,我们···也不忍心看哪!~”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昔日在后山竹林与慕容雪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妍。一双剪水美眸此时莹莹含泪,略带哭腔的话语仿佛真的是在一心为她着想。
而她话音未落,一人便愤愤道“叫什么姐姐,她勾结外人谋害殿下,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丑事就该处以凌迟极刑,以儆效尤!”说得义正言辞的则是裴太傅裴甄莛的侄女裴雯曦。
“就是,就是!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于是,堂内又有几人随声附和起来。
慕容雪浅蹙眉心,心中只觉好笑,这便是昔日一口一声唤她“姐姐”的好妹妹们。何为“墙倒众人推”,用在这里,真正再深刻不过的诠释!众人正在附和之时,慕容雪扬唇笑笑,叹出一口浊气道“如果皇后娘娘认为罪证确凿,那便下旨···杀了我吧,何必再问再审?!”
皇后闻言,柳眉顿竖,心中冷哼,若非太子对她实在太过重视宠爱,她以为她还能活到今天?厉声怒道“你···还敢嘴硬,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呐,把她给哀家拖出去斩了!”
一直站在边上冷眼观瞧的婉妃,故作劝道“母后息怒,这个贱婢向来就是倔傲刁滑得紧,现下得知事迹败漏一心求死,您可别上了她的当!待太子殿下醒来追责又死无对证,岂不是正合了那人的意?这谋逆大罪,还是得让她认罪画押才是呢!”
皇后眯了眯眸,思忖几秒,缓和了语气道“婉儿有办法让她招认?皇儿昏迷未醒,哀家可没时间在这里跟她耗下去!”
李婉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堂内一角的素衣女子,自告奋勇道“若母后信得过,只管回宫坐等消息。婉儿和众姐妹,必当竭心尽力为母后和殿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