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知,摄政王为其中一人欧阳枫办过一场婚礼,其妻正是前太医院太医诸葛行风的妹妹,琴湘。几人离开皇城,似是去投奔诸葛行风。虽然没有谋划刺杀的动机和时间,但童大人还是坚持宁枉勿纵,不漏一人,让捕快出城抓人!
此时堂内,侧妃李婉茹、柳妍、裴雯曦、肖忻雅等等,皆是东宫太子府的侍妾们,就连由“妃”贬“奴”的傅若雪也在队列之中,因为没有资格入座,遂一直站在最后面。一同协助调查的还有东宫总管,钱貴!
童荻帿查案细致,让众人一一陈述了女子自嫁入太子府后的一切行为,包括习惯,希望能查到女子与外部勾结谋反的罪证。众侍妾们逐一陈述时,刑部的四位主事则择重记录在案,结果是越听越疑惑,越听越震惊!
给童大人和尚书及侍郎的感觉便是,太子对女子的宠溺,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整园的白色沙华,许她不跪不拜,正在筹建的“藏雪阁”,甚至是亲自喂她喝药、吃饭。
这些宫闱秘事,若非他们亲耳得听,哪能想到,在朝堂上威严狠绝的太子,竟会对一个女人宠爱到近乎“百依百顺”!
然而,女子却淡漠寡欢,喜书好茶,为人虽清冷却也算待人谦和,没有打骂责罚过下人,更没有与旁人起过矛盾冲突。这与普通的侍妾确实不一样,却又没有特别逾越的异常。若说最大的“异举”,便是小世子生辰宴时,扮作舞姬换走了教坊司的一名官妓。而这件事,早在之前就洗脱了嫌疑,太子未作追究,显然是与“行刺”一事毫无关联的!
整座东宫最痛恨慕容雪的除了傅若雪,就是婉妃!而婉妃言语中的“敌意”,尽管说得极为隐晦微妙,但童荻帿也不难想到,她是丧子悲痛因妒成恨,有意诋毁也是难免,遂对她的陈述并未多取信。太子遇刺一事,也慢慢偏向了,女子是清白的!
然而,就在最后一位“旧侍妾”傅若雪道出两件事后,所有的一切再次斗转星移,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一件:早前重阳婚前,还未成为摄政王的俊贤王让傅若雪易容成女子,并被太子识破!太子却意外的没有揭穿,反而于次日带心腹侍卫长顾峰和她一并前往伏羲山,也就是贤王没做告假,缺席上朝的那天。之后,贤王重病一场!
第二件:“摄政王”让其暗自委托,交付给女子的“玉笔”!
傅若雪说得郑重其事,咬定了女子和贤王早在婚前就暧昧有染!待她说完,全堂哗然!也将行刺太子的矛头,转向了摄政王,让女子有了谋害的“动机”!似是,只要证明女子其实一直是摄政王的人,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有了合理的理由和解释!
婉妃震惊过后,顿时哭喊道,事实一定如此,要求即刻上报给皇后娘娘彻查到底,将意图篡位谋反的摄政王依法论处!
审及此,几位大人,包括童荻帿已是不敢再审,后背手心已是寒凉一片,冷汗涔涔!童荻帿一直忠心耿直,在朝中颇有威望,与御史王大人私交甚笃,而王家三小姐王珂,更是摄政王新纳的侧妃。太子保得一命,昏迷未醒;现下摄政王手执半块兵符,把握重兵,说不定真正会演酿成一场“政变”,他们该保谁,顺谁?!
正各自思忖自危间,真真也是说曹操曹操到,一声“皇后娘娘驾到!~”顿时让婉妃和傅若雪心喜万状,让几位大臣脊背更寒!
与皇后同来的,还有丁忧在家的前任左相!刑部尚书高常青和侍郎刘文海,则是左相昔日一手提拔起来的门生。
几月不见,左相两鬓的头发有些微花白,虽是未着官服,但那双阴鸷如鹰的眸子,傲气凛然的姿态,官威赫赫仍旧不减昔日。两人见到左相,心里便仿佛有了“谱”,在参拜完国母皇后后,对左相亦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一礼。
心中恍然有种妙想,太子精明乖戾,不按常理出牌,常常打得众人措手不及!加之,得到传报,到现在还未抓到“刺客”,试想,宫中那么多人,巡逻的侍卫随处可见,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刺客”逃逸!
若真是摄政王要谋朝篡位,让刺客去行使谋杀,为什么在射出毒箭后便悄然隐退了,而不是像一般的行刺谋杀那般,上前检验刺杀对象的生死情况?!那么“太子遇刺”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换言之,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太子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一手导演策划的?!如果真的是,使用致命的剧毒“箭毒木”,会不会太儿戏冒险?!
思来想去又总觉不通,皇后和左相的到来,无疑让这个棘手非常的案子有了些微缓和,现在移交给皇后和左相来审,两边都不得罪,三位大臣自是乐意不过。
呈上了方才记录的口供,皇后倾世绝丽的脸顿时阴寒到了极致,染有红艳蔻丹的手指将一摞口供紧捏成皱,恨不得将祸害她皇子的“罪魁祸首”化为屑末齑粉。左相亦是浓眉遽皱,似是无需再做确认,给皇后使了个眼色后,乘轿离开了!
于是乎,慕容雪再次被衙役带上了堂,身上还被扣上了桎梏,手铐和脚镣!远远的看到堂内众侍妾齐聚一堂,高堂之上的主审席上由山羊胡童大人变成了一身精贵奢华的绣凤后服,头戴六屏凤冠的皇后娘娘,慕容雪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抬手抚了抚小腹,暗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