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离去了,卫夕颜却没走,只见那绝美的容颜微微一笑,顿时有种与平日不同的气质流露出来。周云便见三位师兄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小师姐也撇了撇嘴,便听卫夕颜道:“老大练完《上清仙卷》,借力驱物都已纯熟,只待日后精研道术,那《玉清仙卷》也修习了一些,想来还没摸着精要。老二有些落后,借力驱物虽运用自如,但道术不精,《玉清仙卷》恐怕领悟得似是而非。老三《上清仙卷》练得倒还可以,恐怕也只刚摸到玉清之门。老二且不说,老三可是足够努力了?”当下李大义把头一缩,不敢言语。虽然李大义平曰给人一些奸滑之感,却只比大师兄修为差了一些,比二师兄犹有过之,让周云有点吃惊。可听师娘说来,却仍有些不满之意。想到平日三师兄虽然已很刻苦努力,却比大师兄、二师兄差了一些。卫夕颜又道:“虽说修真一道,贵在机缘天赋,又讲求张弛之道,可是要达到更高成就,却不可离刻苦一途。老三比起霞儿和老五便差了用功之心。霞儿虽修炼只有七年时间,却是速度不慢,但也有些爱用巧力,《上清仙卷》还要沉心锤炼,《玉清仙卷》切记循序渐进。”齐霞儿不禁面有喜色。卫夕颜继续道:“你们却都不如老五刻苦,虽然修炼五年《上清仙卷》还未大成,尚不能熟练驱物,但其已具根基,若能持之以恒,日后成就未必不如你们。这次闭关修炼,我会时时检验你们的成果,半年后若不能有所长进,啍啍。”说着眯了眼,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你们都懂吧?”三位师兄赶紧点头称是。“好吧,你们三个留下,霞儿和周云去吧。”齐霞儿赶紧把周云拉了出去,偷偷向三位师兄挤挤眼。那三人都如霜打的茄子般,低着头。卫夕颜看三人模样,不禁怒吼一声:“没用!”便当先向练功房走去。三人只好跟着。
不多会,练功房中呯呯之声响起,夹杂着陈阵惨叫,过得好一会,练功房房门打开。卫夕颜走了出来,除了脸色微微红润,一脸得竟之色外,头发都未乱了一丝,款款碎步走着,便到静心堂后院去了。
“晚饭不用做三位师兄的了。”齐霞儿说。周云正在惊异之时,没听见齐霞儿说什么。齐霞儿又说一遍,叹一口气道:“爹爹对那六脉会武之事,尚未太看重。娘亲则不同,定要坚持全力备战,每一场比试务必争胜。若是拿不到好成绩,定会发怒的。上次比试,大师兄只拿了第十一名,二师兄、三师兄更是不堪,都只进了淘汰赛便被拿下了。除了大师兄外都没进入前十二,大师兄名次也不好,娘亲很生气,罚他们吃了很多苦头。”齐霞儿看了周云背上的剑,道:“不过没想到爹爹把紫郢给了你。这紫郢,听娘亲说,乃落云峰至宝,爹爹早年除魔卫道时用的仙剑,威力绝伦,十多年从未离身,爹爹和娘亲结婚后,常守落云峰,已很少外出,便改用墨玉仙剑。落云峰紫郢剑自他之后,再未有人动过。”
周云看了下手中的紫郢剑,虽然知道定非凡品,却不想乃是师父用过的仙剑,更是落云峰至宝,当下想起师父平日冷脸,更觉自己有负师父期望了。当下不禁默然,望着紫郢剑怔怔出神。齐霞儿便向周云讲了六脉会武之事后,独自离去了。
原来那六脉会武,是太清门每十年举行一次的同门切磋。以期促进修炼,也便于激励人才,每次比试完都会由掌门和首座拿出些奇珍异宝进行奖赏。每次会武前几名,几乎都成了太清门日后发展的支柱,成为名震一时的修真强者。当然,这前几人并非六脉全都有人进入,上次落云峰便无一人进入前十。齐元还未怎样,反正落云峰一直人丁单薄,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而卫夕颜却是外和内刚之人,更是太清门数得着的高手,与清玉峰首座秋若离是至交好友。当年太清门的惊艳双姝,比齐元修为也不遑多让,对上次落云峰成绩极为不满,所以这次六脉会武前的半年时间,便让落云峰弟子只在落云峰上好好修炼,更是亲自教导他们。
当然,六脉会武也不是所有弟子都能参加的,所有门下弟子最多只能参加两届。听齐霞儿说,这一次会武,各峰出类拔萃的弟子较前几次会武修为高出不少,有好几人修习《玉清仙卷》有了小成。其中朝阳峰阳炎师伯门下弟子厉心恒更是修习《玉清仙卷》快到中层境,才二十多岁年龄,几乎坐稳太清门弟子第一高手。其心性天赋俱佳,修道才短短十余年,便超过了修道几十年的师兄。便被各峰长辈视为未来之星。师尊阳炎更是当作宝贝,又将那朝阳峰一脉的至宝仙剑龙吟剑给了他使用。这一届比试,厉心恒夺冠呼声极高。其中还有好几个出色年轻弟子崭露头角,其中便有齐霞儿之名。
时光流逝,半年时间匆匆而过。落云峰本就人少,师兄弟五人一闭关,更显清静。只是三位师兄经常被叫到练功房中,必然一阵鬼哭狼嚎,卫夕颜每次都微笑而出,好似十分乐于助人,只是几位师兄常常缺席了吃饭,有时一连几日见不到某人,必是修炼到入迷处,忘了那时光。众人司空见惯,倒也习以为常了。卫夕颜对齐霞儿也十分严格,多次让齐霞儿和三位师兄一起参悟交流,也偶尔进行切磋,四人均感获益匪浅。
但让四人不解的是,卫夕颜从未刻意指导过周云。周云是本分之人,只当自己修为过低,便不作他想,埋头苦练《上清仙卷》,那《玉清仙卷》是不敢妄想的。
周云的修炼,说来也是简单,每曰晚间吸收天地灵气,运行周天,不过炼出的元气一小半入于骨内,一小半入于血液,只余一点存于丹田,用作修炼仙家道术。
周云身体更加轻灵坚韧,血脉运转更加清晰。气息悠长,吐纳自在,即便不呼吸,仅凭气血运转,很长时间也不觉憋闷。腾挪间充满力量又轻灵飘逸,几乎没感觉过疲劳。日渐神完气足,神采奕奕,就连不甚出众的五官也显得俊朗起来。
说来也怪,周云尤其喜欢晚上的月光,月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平静安详,便是血气运转也比别时欢畅。
白天便修练驱用紫郢剑。但好像自身元气不足,始终不够纯熟。隔空攻击也做不了几次,动用法术,做出几次攻击便有力不从心之感,做防御之术倒是支持得够久,只不知效果如何。周云却对自己的近战能力有些期待。御剑之术进境缓慢,周云便俢炼得更加刻苦。
离六脉会武已不足一月,落云峰便来了两个太清门弟子,御剑落在落云峰院中,齐元一看,便是不喜。那二人趋步进入静心堂,恭敬行礼,为首一人道:“太清峰弟子简易清拜见齐师叔、卫师叔。”齐元和卫夕颜颔首,身旁那人道:“朝阳峰弟子厉心恒见过齐师叔、卫师叔。师尊让弟子向两位师叔问好。”齐元微微冷笑,卫夕颜便温言道:“厉师侄不必多礼,阳师兄言重了。”当时齐霞儿就在卫夕颜身旁。厉心恒看了一眼,便道:“见过齐师妹。”齐霞儿当时一愣。虽知厉心恒此人俊才,也远远看过几次,却从未正面如此近看过。但见厉心恒一身白衣胜雪,体形颀长,身负仙剑拱手,长发束起,剑眉星目,真真是风流倜傥之人。说完垂手立起,立时有种玉树临风之态,本就比简易清高了一点,当下便把丰神俊朗的简易清比了下去。齐霞儿轻答:“久仰师兄大名。”齐元轻啍一声:“两位师侄好神采。”简易清便微低了头,齐元又看一眼厉心恒,向简易清道:“想来六脉会武之事已定下来了吧。”当下简易清便答:“回齐师叔,昨日师尊和阳师叔循旧制议了大概,让晚辈二人禀于师叔,师叔看一下有何不妥之处。”便双手呈上一个小册子,齐元便接了过来,放在桌上道:“既巡旧制,又有萧师兄、阳师兄议过,当无不妥的,霞儿把师兄、师弟叫过来,和两位师兄见见面。”
齐霞儿便把常浩、郝人缘、李大义、周云叫了来。常浩、郝人缘、李大义和简易清、厉心恒都认识,互相打过招呼,简易清多看了一眼周云便站在一边,厉心恒却道:“这位便是周师弟了?恭喜周师弟修道有成,更是得到仙剑,当真可喜可贺。”周云赶忙拱手称谢:“多谢师兄,这紫郢剑我还未用熟练。”“紫郢”二字一出,厉心恒和简易清同时一惊,不禁互望一眼,又盯着周云背上的仙剑。齐元便道:“这紫郢倒没什么,倒是龙吟、七星二剑乃仙家至宝,以会定会在二位师侄手中发扬光大的。”厉心恒、简易清听罢,忙道:“师叔谬赞了。”厉心恒又道:“听说齐师妹天纵之资,仅修习七年,便是《玉清仙卷》也已有成,真乃不世之才。”齐霞儿心中欣喜,便向厉心恒道:“比厉师兄差得远呢,还须多向师兄学习。”厉心恒听罢,谦让一回立于简易清身旁。
简易清向齐元拱手道:“师父让弟子问师叔一句,落云峰上是四人还是五人参加?”听完齐元便道:“当然是五人!”语气一冷,面现怒容。
简易清和厉心恒一看,便不再多言,齐齐告辞,简易清道:“弟子等不再打扰,还请师叔等人在会武前一日到太清峰相聚。”齐元挥挥手,卫夕颜道:“有劳两位师侄。”二人便出静心堂,出了院门,方各御一道剑光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