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清和厉心恒离开后,齐元脸色仍是不善。卫夕颜却把眼光向常浩五人一扫:“那二人修为都在你们之上,如今你们看到了,人家向咱们示威来了,你们也好自为之吧。”说完便随齐元向静心堂后院走去了。
原来,这弟子拜山,一般都会在主殿院门外收起仙剑,步行走进院中。这二人御剑直落院中,便是有些托大了。
五人相望一眼,李大义面色一喜:“周云也可以参加,倒是一件好事。”齐霞儿也道:“是呀,我还真怕爹爹不让师弟参加呢。师弟你也不必紧张,就当一次历练,师兄、师姐和你一起呢。”周云刚见了那风流倜傥的二人,当下正是若有所思,便道:“我会努力的。”齐霞儿等人当下向周云微笑,众人便散去了。
时间转眼即过,明日便要去太清峰,傍晚,天却有些阴了。吃过晚饭,周云回到房中,便开始了打坐俢炼,却一直心绪不宁,也不知是因会武之事,还是为何,除了一开始修炼因村中之事分神,好久没有这样了。
周云正沉思间,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周云赶忙开门,却是师姐站在门外。周云赶紧让齐霞儿进屋,齐霞儿边走进屋内边道:“师弟在俢炼吗?”周云跟在齐霞儿身后,坐在小桌的另一边,看师姐手中把玩一枚玉珠,目光迷离。周云问道:“这是什么?”“养颜珠。”“师娘给的?”齐霞儿却未答,将养颜珠收于腰间荷包之内,脸却微微一红,拿出几页纸来,“这个给你。”说罢递给周云几页纸笺。“这是我近来总结的一些修炼心得,啍,爹爹自己不教导你,也不让我们指引你,却不知为何!”听那语气,尽是埋怨之意。周云心中诧异,平日师姐不是这般的。忙道:“不是的,师姐,师父这般,定是我资质不好,反劳师父费心了,再说,师父不是给了我仙剑吗?”边说边接过纸笺,满满的,尽是蝇头小楷,字迹娟秀,淡淡墨香。周云却见齐霞儿仍是一副迷离之状,显然心并不在这上面。
沉默了一会,齐霞儿又说:“师弟,你觉得厉师兄如何?”周云听罢,但觉心神一震,“厉师兄?很好啊……”周云不禁浮现出厉心恒玉树临风的形象,便觉心中一痛,明白了养颜珠的来历。只不知厉心恒如何送与师姐的。
“下雨了,风有点大,你把门窗关上吧。”周云转过头,看向窗外,天上竟不知何时已飘起雨丝。虽是初秋的晚上,却不知为何,只觉身上一寒。当下站起身,轻轻关上门窗,坐了回来,“师弟,”周云望着齐霞儿皎洁的面容,齐霞儿抬手撩起散开的一缕发丝,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倒映着烛火之光,仍是布满迷离的光彩,“你说,这一世修道,是为了什么?”周云心内苦涩,便想自己身世凄惨,父母乡亲惨死邪魔之手,自己尚不知仇人身在何处,道法浅薄,心中虽有报仇之念,却不知何时得偿所愿。这样一想,心内却有了一丝清明,顿时自嘲一笑,轻声道:“周云大仇未报,承蒙师父师娘收留,这一世修道,不过是恩仇二字罢了。”
齐霞儿听完,便知自己这一问勾起了周云的伤心事,当下心内歉然,张口道:“其实,也不全是如此的。”齐霞儿看着周云,“师弟心地纯良,他日修道有成,大仇得报,只是早晚之事,师弟便没其他想法吗?”
周云听罢,心中微微一动,看着齐霞儿静静坐在对面,秀发如云,肌肤胜雪,微微娇喘之音可闻,淡淡香甜气息萦绕,双眼望着自己,眼中倒映的两个小火苗跳跃不止,不禁心中一热。恰在此时,窗子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冷风灌入,周云顿时浑身一颤,起身去关窗户:“这雨停了,风却大了。”说着,又坐回桌旁,看着师姐轻手拿竹签挑了挑烛火,便不再言语。
“师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日就要去太清峰了。”说罢,缓缓起身,又凝望一眼有些呆滞的周云。转身,移步,开门,离去了。
雨停了,风却正冷,周云走到门口,看着单薄的身影隐入黑暗之中,少年的心,莫名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