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绮听得此话,胸中怒气翻腾,但身旁的人一直按着她,以防她被再次激怒。
离天胤见她不答话,眸光蓦地变得深幽难测,他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以江成为首的一干人等,“我再问一句,你们让是不让!”
有些护卫被他这一冷厉地眼神一瞧,心下战栗,稍稍往后退了退。唯有江成一人往前走了一大步,目光坦荡地看着离天胤,说道:“小侯爷,请止步!”
离天胤见只他一人站了出来,笑了笑,悠悠地说道:“你们既然不想让开,那好,本小侯爷今儿就亲自教一教你们,何为驭、马、之、术!”长长的尾音未落,只见他便原地蓦地一闪,下一秒人已到了江成的面前,抬头望着他,浅笑盈盈。
江成惊骇地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人影,瞳孔微缩,刚想出手抵抗,却发现自己身子动不了,不知何时已被他点了穴道。江成刚想开口提醒周围的人,一张口便发现自己的哑穴也被一道点了。
没有一丝意外,如法炮制般,离天胤在顷刻间便制住了江家带来的所有护卫!然后,他便晃悠到江成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将马鞭一甩,勾到他的颈项,往下蓦地一拉,江成便无法控制地直挺挺往前倒去。
离天胤立刻出手扶住他的腰身,凌空一跃,身子一旋,将他平稳地放倒在地。与其说是放倒,不如说是让他盘腿坐在地上。
离天胤笑岑岑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笑得天真烂漫地说道:“江成,你人倒是挺实诚,年纪轻轻,能在江家做到侍卫首领,武功想必也不差。”说着,他顿了下,以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他,继续说道:“只是,太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何必要去当人家的一条狗呢!”他这话中透着一股真真切切地惋惜,听得江成有些愣怔。
离天胤俯过身,附在他的耳边,以着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不管你主子是谁,也不管你们究竟占不占道理。要知道,在没拥有绝对的权力之前,实力,才是掌握话语的唯一王道!”说着,他拍了拍江成的肩,站起身,越过他径自向马车而去。
这一刻,围观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呆了,排队等候入内的文武大臣呆了,查验放行的宫门守卫呆了。
除了两辆马车里的人,除了那个始作俑者,除了原本就知其打算的离棋,站在宫门前的人、目睹发生这一切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呆愣。
这身形,这手法,这灵动,这迅捷,别说安国侯府的一等侍卫无人能敌,就是放眼整个帝京,以众人的认知来说,也是很难找到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对手。
而这一切,竟是出自于一个年方六岁的小儿之手。大伙儿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殊不知,离天胤自那次在岐白山上被人隔空点穴之后,便用心钻研轻功身法,加之又有风家家主的不吝教导,日复一日地勤加苦练之下,这瞬间闪移的飘逸身法已被他练就得炉火纯青。
用他师父的话说,以他修习武功的潜力来看,假以时日,即便他遇上比他武功高出许多的武林前辈,凭着他的这项绝技,哪怕赢不了对方,也能采取迂回萦绕的法子,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而马车内,见外头儿好一阵儿没有动静,江雨绮正纳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啪”的一声巨响。
“嘶——!”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鸣声响起,她坐的马车陡然剧烈晃动起来。
原本心神不宁的江雨绮被这突然袭来的巨变冲撞着,一时失了魂,身子不由得立刻向前栽去。所幸,身旁的人及时拉住了她,才没有撞到面前的小几上。
可还未等她站稳身子,又闻得马儿一声凄鸣惨叫,马车又是一阵剧晃,她再也顾不得什么闺秀形象,急忙向外厉声喝道:“江成,怎么回事儿?你快点给我将马拉住!”
可是,回复她的却是一鞭接一鞭的抽打声。
“离天胤!你……你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是吗?”江雨绮怒喝道,“外面的人……都死哪儿去了!快来……快来给我……给我拿下这个疯子!”她被晃得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怒喊道。
而外面,回过神来的宫门守卫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地,不敢上前,就更别说江家带来的那些婢女了。几个机灵的掌事太监,连忙急急退后,向着宫内禀告离去。
离天胤目光懒懒地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边蓦地一冷,手上马鞭一挥,抽打得更加用力。
他向周遭扫了一眼,神色凉凉地说道:“不怕死的,尽管上前!”
“啪”地一声,又是狠狠地一抽,马儿受不住疼,撒开腿准备往外跑,可无奈离天胤勒紧了缰绳在胸前,马儿只得绕着圈原地奔驰,尽量躲开他无情的鞭打。
听到马儿凄厉的嘶叫声,外面的侍卫竟是无一人能够答复,江雨绮的心顿时一凉,突然有些后悔今日的事,不仅没逼得离舒凡出现,恐怕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引火烧身。
不过,此时未能让她多想,江雨绮被晃得一阵头晕眼花,腿脚站不稳,一个不小心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平日里金尊玉贵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劲儿,疼的她直咬牙,五脏六腑更是被颠地难受得要命。
旁边的另一人虽然堪堪站稳,但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看着脸色渐渐发白的江雨绮,神色瞬时冷厉下来。眼前最主要的是让外面那个人立即停下来,否则,要在这晃荡的马车里再呆上片刻,这江雨绮即便不死也恐怕会伤的不轻。
想到这儿,那人一手挽过江雨绮,走到车门边,伸出手由内而外一把拉开了车门,急忙向外喊道:“小侯爷,请手下留情!江小姐……江小姐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