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自然里,无处不充满着神秘的力量。而人的第六感,无疑就是揭开这神秘力量唯一的探测仪。海正蓝闭上眼,静待着他的第六感。
平心静气里,他的脑里依次滑过闪电、暴雨、倒坍的房屋、惊惶失措的人类、奄奄一息的生物,还有那些听天由命的小动物。他们在大自然里,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与脆弱。所有的生命都对大自然诚惶诚恐,把大自然当做一个强大的对手,其实,又有谁知道,大自然其实比这些生命更脆弱。你看那些干涸的河床,那些漠化的土地,还有那濒临灭绝的生物,那个不是大自然的重创?生死循环,看似是大自然在主宰,其实,主宰这一切的,正是有生命有形可见的生灵。人类,作为大自然里最有能力的生命,难道就这样对自己幻想出来的绝途望而却步?难道,绝途当中,就再也没有出口?不,人才是最强大的。只要心里坚信自己是强大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在眼下。
海正蓝的心豁然开朗起来。他睁开眼,把手里的玉佩挂到霍芷渟的颈项上,果敢地说,“现在开始,我会保护着你一起寻找出口,相信我。”说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红花灯“扑通”跳下了幸江。“把手给我,”伸出头,他抹了一把脸,对霍芷渟说。
霍芷渟的眼里泛起了一层泪花,顺从地把手递给了他。
海正蓝就这样一手握着花灯,一手牵着霍芷渟的往江水深处游去。红灯在红色的江水里起不到照明的作用,但是,冥冥中,海正蓝感觉到它有一种牵引力,跟随着这牵引力,或许可以找到他想要去的地方。
霍芷渟紧紧跟在海正蓝的身边,这份信任,让海正蓝整个人充满动力与希望。不可否认,感动是动力最大的基源,而信任,又是最容易让人感动的。
幸江,是国内最大的城中江。它再大,总会有个尽头吧。每游一阵,海正蓝就浮出水面瞧瞧,他要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又一次浮出了水面时,却意外地看到天已微微泛亮了。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隐隐约约的山头了。虽然,这些山头是如此的陌生,他可以肯定,他已经接近离山的范围。
霍芷渟看着这红波茫茫的江面,一脸的迷惘。轻声问道:“我们不是在幸江的吗,怎么这里像是一个山坳?”
海正蓝微笑着说:“你已经进入了一个玄幻的世界。以后,见多类似的事,你就会见惯不怪了。”说完,拉起霍芷渟又潜入了水底。
又游了约摸半个小时,海正蓝再次浮出水面,却见面前几米开有一块巨石,从石头上那些焦痕可以猜出,巨石之处,就是绽放出银花的地方。这里变成一片汪洋,本就在海正蓝的预料当中。那样的暴雨,再下三天,珠穆朗玛峰估计都要被淹住了,更何论这低洼地势?
好不容县爬上巨石,放眼望去,却不见了他的车子。估计被埋在水底了吧,只是,不知道大水消退后是不是还能找得回来。
霍芷渟也跟着海正蓝坐在巨石上,她的鱼尾巴一摆一摆,把红色的江水拍出了一朵朵艳丽之极的红花,在初放光芒的阳光里美不胜收。
只是,无论是她还是海正蓝,都没有心思去看这玄妙的美丽。海正蓝看着这汪潮水,细细思索着该怎么样走下一步。
“你饿吗?”霍芷渟轻声问道。
海正蓝一愣,心底也很是奇怪,说道:“怪了,我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怎么从来不觉得有饥饿感?你饿了,是吗?”
霍芷渟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的肚子真的很饿了。可是,别说在这里,就是在江城,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吃的东西。”
海正蓝有些为难了。是啊,在这样的地方,怎么找到可以吃的东西呢?他回过头看看,背后是绿油油的山林。他把花灯往霍芷渟手里一塞,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山找找,看能不能寻一些可以吃的。”
霍芷渟感激地望着他说:“谢谢你。如果我们可以脱困,到时我就随你的导师去上海,帮你的忙。”
海正蓝苦笑,想要告诉她不必了,又怕她心里过意不去,笑笑说道:“到时再说吧,也许再也用不着去上海了,又或许,我们将要去比上海更远的地方。”说完,就往山林走去。
离山本来就极少人行走,加上这暴雨的肆虐,海正蓝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艰辛。别人都说一步一个脚印,他一步,几乎是两到三个脚印。好不容易爬到了半山腰,眼前除了漫山的荒草和大树,哪里看得到半个果实?难道,扯这些草回去给霍芷渟果腹?
海正蓝靠在一棵老树上很有些发呆了。一阵“咝咝咝”的怪异声引得他抬头望向树顶。这一望,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一条手臂粗的大蛇正对着他恶狠狠地吐着舌信子。别说海正蓝虽然身为男儿身却带着前世女子的情怀和某些性格,就算他完全就是一个男子汉,在这恶劣的环境里,突然碰上这东西,心理上也一下难以承受。海正蓝双脚一软,整个人就无力地瘫了下来,一个不支,就着滑坡就直往山下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