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坐了好一会,海正蓝突然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全干了。想到这里,海正蓝又考虑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出了幸江公园他身上滴下的血水能够开成花,而一个门槛之隔的幸江里面却半朵花也开不成?只是,此刻,除了自己去弄明白,相信没人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既然,门口外有亮光,证明那里属于人间。这样一想,海正蓝心底一片明朗,站了起来,决定到门口的花灯里寻找一个答案。
就在他迈步要往门口走去时,一阵巨大的浪潮声音从江心传来,把他提起的脚硬生生又收了回来,走到江边,屏住气凝神望着江心,尽管不期望可以看得到什么。
可是,他还是看到了,一抹雾一样的红艳在江面缓缓向岸边靠近。霍芷渟回来了!海正蓝心里松了一口气。
果然,等那抹红靠近的时候,海正蓝依着水里透上来的淡淡红光看出来,正是霍芷渟。
海正蓝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是你吗,霍芷渟?”因为,他身边的人总是在走之后再回来就人是魂非了,所以,他不得不先证实,这面前的人,是不是还是哪个人。
声音回答道:“是的,我是霍芷渟。但是,我再也没有了双脚。我不知道,我还算不算是霍芷渟。”
这幽怨的声音让海正蓝的心很是刺痛,就像是强让心爱的人为他背负了一个罪名那样痛得压抑与无奈。
见海正蓝没吭声,霍芷渟自顾自地又说开了,“这辈子,如果让我永远孤伶伶地生活在这水底,我真宁愿早一点死去。”
“不,你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的。”海正蓝很是肯定地说,“我相信,我总能找到办法让你回到人间来,做一个正常的人。”
霍芷渟的眼睛亮了一亮,但仅一会,又黯淡下去,低低说道:“你拿什么来帮我呢?我们一个在水中,一个在人间,简直就是两重天了。你找我,总有个地点,我又该如何避得开危险?想到那些红色妖怪被人乱棒打死乱枪击毙的场景我就害怕自己总也是这样的下场。”
海正蓝默然。霍芷渟说的也不无道理。她毕竟是一个未经过如此复杂又怪异的平凡女子,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不恐慌,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如何才能保护着她呢?又如何才能找到最快的办法让她变回一个正常人?
或许是要换气,霍芷渟猛地扎入水里,接着“咕咕咕”的一串声音从水底传来,海正蓝面前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突然想到门口的花灯,海正蓝一边迅速站起身,一边对江面说道:“霍芷渟,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就回来。”然后摸着黑往门口冲去。那一溜花儿还在。海正蓝长长吁了一口气,小心地连续拨了三束花,赶紧又往回走。说不清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这花就是指引他往前的导航。
回到江边,霍芷渟正静静地倚在岸边,见到海正蓝手里举着的花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海正蓝在岸边又蹲了下来,诚恳地说:“霍芷渟,我总相信,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这花让你变成了人鱼,那么,我相信,这花,总也可以将你变回正常人。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怎么去运用这份力量。”
霍芷渟眨了眨眼,打心底里认同了海正蓝的说法。于是,又向岸边游了过来。海正蓝把花灯往她面前略为凑近一点,用一种诱导的语气说:“霍芷渟,告诉我,刚才你潜入水里的时候,都看到了一些什么?”
霍芷渟像是被催眠了似的,双眼变得迷离起来,喃喃道:“我跳入水里,只看到一片血红,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往深处拉去,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挣扎的余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力量悄悄地消失了,我的手腕好像被一条丝带缠上,我跟着这丝带游动,就来到了这岸边。”
“丝带?”海正蓝先是有些狐疑,转念一想,又恍然大悟。难道,刚才自己把玉佩放到水里的时候,正好解开了擢住霍芷渟往深水而去的神秘力量?那条丝带,会不会就是玉佩上面的红绳?
海正蓝忍不住又把玉佩拿出来,放在花灯下细细端详。只见玉佩上的凤凰静静地贴在上面,虽然栩栩如生,还不至于会游动。尽管如此,海正蓝仍坚信,刚才,绝对不是错觉。这玉佩和温如琴的玉碗一样,具有超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