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芷渟轻轻挪动了一下她的双脚,却不小心拉动了受伤的脚筋,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海正蓝把花灯再凑近一点她的双脚,想要看清楚她到底伤得有多重。就在这一刻,零芷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一把按住海正蓝的手,沉着地说:“把花灯借我一用。”
海正蓝毫不犹豫地把花灯递给了霍芷渟,看着她拿花灯在她的双脚上来回地移动着,像一个寒冬里急需暖和冻僵了双脚的脆弱的人。霍芷渟如是这样绕着双脚的范围移动了多圈,才抬起头,呼了一口气,说道:“这花灯,真神奇。它一接近我的双脚,我就感觉不到疼痛。你看,我的小腿是不是消肿了许多?”
海正蓝细心检查了一下,发现霍芷渟的小腿果然没有刚才那样红肿了。他心里也略为惊讶,说道:“真想不到,导师的爱心竟紧随不弃。”
“导师?”霍芷渟很是惊讶,问道:“就是那次和你一起到我家的那位老先生吗?”
海正蓝点点头,眼里泛起了一层泪花,哽咽道:“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密切地关注着我,我却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再次来到我的面前。”然后,他把与导师所经历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霍芷渟听完,长叹一声道:“原来,红色妖怪的出现,竟然是因为你们。唉,这到底是一场怎么样的浩劫呢?”
海正蓝沉默。他也不知道,这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一会,才记起似的,问霍芷渟:“你不是说这城里的人都转移出去了吗?你又怎么留在这里还受了伤呢?”
霍芷渟拿左手捂住胸口,很有些惊魂未定似的,说道:“那天,我和我妈妈都在德政路等待着政府的接送车辆。因为我妈身体弱,人们又比躁乱,我们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打算做最后一批离城的居民。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辆车到来,我扶着母亲往客车走去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把我和我的母亲硬生生地分开了。我回过神的时候,母亲已经了无影踪。车上的人都是亲眼看着这变故的,都自发地下车来帮我寻找我的母亲。但是,直到了约定集合的时间,都没有我母亲的音讯。大家都劝我先出城,天快要黑了,留在这里太危险。我放不下心,坚决留了下来,一条一条街道走着去寻找妈妈。但是,直到天亮了又黑了,再次又亮了,整个江城我都走遍了,我仍是找不到母亲的哪怕一只鞋子。”说到这里,霍芷渟的双眼红了,眼泪“扑哧扑哧”就掉了下来。
海正蓝索性坐了下来,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是长叹了一声。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发生了这许多事,他虽然亲身经历着,却仍是弄不明白真正的原因。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处在一种梦幻当中,明明看到了出口,却总是走不出去。
霍芷渟抽咽了一会,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我来到了幸江公园,情不自禁就走了进去。昔日热闹得很的公园,在我进去的当时,异常的冷清,连飞鸟都不见一只。我心里压抑得慌,想要走出去,又好像是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拉着不得不往前行。一直来到幸江边,我赫然看到江中心站立着一位穿古装的女子,对着她,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是怎么样的感觉。那女子看着我微微地笑,却不发一言。虽然她笑容可掬,我却觉得她很冰冷,竟然不敢开声问她是谁。偶一低头,看到江水里的倒影才知道,这个女子,长得和我没有两样。我惊疑地再次望向江心,那女子却不见了。我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了,撒脚就往外跑。可能是慌不择路,我竟然一头撞在一座假山上,一阵剧烈的痛楚在额头散开,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坐在这巷子里。我明明是头撞在假山上,但是,醒来后发现受伤的却是双脚。我一直在想,在我晕过去的当空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又是什么样的能力把我受伤的地方转换了?我想要站起来,双脚却钻心的疼。直到听到你的脚步声,我连忙向你求救。而你的花灯一接近我,我就明显地感觉到脚上的痛感刹时减轻了很多。第一次我以为是错觉,你再次把花灯靠近我,可以肯定,这花灯有某种超能力。”
海正蓝恍然大悟,难怪霍芷渟要他要花灯要得那样迫切,原来,这花灯竟有一种治疗伤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