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游到岸边,海正蓝坐了一会,才起身沿着小路往幸江公园的出口走去。整个幸江公园,别说人影,连平时常见的鸟踪都难觅了。
走到门口,往日的车水马龙现象竟像是绝迹了许久,地上尽是落叶,落叶上的尘土,告诉看到的人,这里荒凉了很久。
怎么会这样呢?江城怎么竟然成了一座空城?海正蓝一路往前走着,一路看着道路两旁大门紧闭的房屋,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江城早已成了一座空城,那么,刚才他打给警察局的电话,又是哪个地方接听的呢?
天已经沉了下来,随着一阵阵冷风,江城渐渐变得诡异起来。海正蓝的衣服仍在滴水,准确点说,应该是滴血。一滴一滴红色,在他的身后一路延伸开来,触目惊心。海正蓝偶一回头,看着脚下的点点红艳,心里有竟有点发怵。再往前看,他又不由得有些惊呆了。只见再远一点的地方,他走过的路上,竟生出了簇簇红艳的花朵,给这死气沉沉的道路平添几分生气。海正蓝蹲下身子来,拿食指点了地上的红色,奇迹在这时出现了:这红色在他的食指上像鲜花一样绽放,一瓣、两瓣……一朵、两朵……花朵形成了,枝条也一点点伸出。只一会儿,他的手里就握着一簇艳丽的鲜花。尽管一切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海正蓝仍是难以置信,拿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再认真地看,不错,他的手里真真切切地握着一束鲜花,从花到枝,都红得透亮。海正蓝看着这花,总觉得有一个疑问烙在心里。他紧紧盯着花束,想要从中找一个突破点。看了许久,他仍看不出什么。把花从右手换到左手,他往前走一步,把另一束花从地上拔起来,细细看着。这一回,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了。两束花,都是八条枝,九个瓣,十一朵花。导师!他心里一阵狂颤。
上辈子,他就和导师有着教导的恩情,这辈子,导师与他的关系,复杂得更是无法用言语去表达。这千丝万缕的情谊,超出了普通的师生关系,更多的,可能是背负上了一种责任和义务。虽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这种生命里的息息相关,不是当事人,是无法体会得到的。这血、这花,其实就是导师的脚步与灵魂啊。
海正蓝忍不住热泪盈眶,对着就快黑下来的天空,用尽力气对着天空呐喊:“导师……”他相信,导师一定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像是要回应他,天空里“呯”地响起了一个惊雷。接着,一阵狂风扫过,席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往街道另一边滚滚而去。而那些看似脆弱的花簇,竟以一种坚定的姿态的在颤魏魏舞动着,像一群可爱的小精灵,让海正蓝深深感受着生命的震撼。
站着看花在风里停止了舞蹈,海正蓝才缓缓把两束花合在一起,站了起身,继续往前走。
当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海正蓝手上的花一点点亮了起来,每一朵花像一只小灯,合起来就像一个红灯笼,照着他脚下的路。以前的这个时候,路灯会把这道路照得亮如白昼。现在,很显然江城已经成了一座黑色的城市。靠着模糊的记忆和手上这束照亮的花,海正蓝凭着感觉往前走,希望可以尽快回到家,或许,贞妮给他留下一些什么。
“帮帮我!”
又拐过一个街道的时候,黑暗里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海正蓝停下脚步,往前走两步,举起手里的花仔细一看,竟然是霍芷渟。
“是你?”霍芷渟看到海正蓝,也是一脸的惊异。
海正蓝俯下身,关切地问道:“霍芷渟,你怎么了?”
霍芷渟皱了皱眉,像是忍着巨大的刺痛,苦笑说:“我的脚,好像断了。”
海正蓝狐疑地把花束往她的脚凑近,只见她的裤管高高地挽起,两条小腿像被重物压过,血肉模糊的一片。海正蓝倒吸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霍芷渟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悲戚漫上了她清秀的脸庞,哽咽着声音说道:“两天前,贺华宾馆出现了妖怪,后来又流出了血水。听说,凡是被血水沾到的人,都会变成红色的妖怪。妖怪不定时会发狂,一发狂,就在大街上抓人。被抓伤的人,伤口一流血怎么也止不住,整个江城,都陷入了慌乱和惶恐之中。很多人,连夜就往外地逃了。一时间,车站,飞机场人满为患。警察怎么也无法维这些秩序。中央连夜派兵力来维护,并下了通告,血人可以控制的,就尽量控制,控制不到的,就开枪击毙。但是,谁也料不到,血人被击毙之后,伤口就源源不断地流血,一时间,腥臭味就充斥着整个江城上空。地上的血水,更是一路漫延。最高指挥官当机立断,把民众转移出城。这不,两天的功夫,江城里就十里不见人影了。”
海正蓝好奇道:“那你是怎么留在了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