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海正蓝愣住当儿,武媚伸出手又接过电话,正想说几句,“嘀嘀嘀”几声响,手机闪了闪,屏幕一下子就黑了下去。她拿着手机摇摇了摇,又甩了甩,嘟哝道:“怎么失灵了呢?”
海正蓝淡淡地说:“手机没电了?”
“电?电是什么?”武媚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了,歪着脑袋问道。
海正蓝这下子被问住了。他总不能跟武媚说电的物理概念吧?他把手枕在后脑勺上,侧转着脸来笑着对武媚说:“我不是什么百事通,这个问题呀,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况且,即使我能告诉你一个大概,你也不会弄得明白的,毕竟,你不是现代人。与其说这些枯燥的话题,不如说说你自己的来历。”
“来历?什么来历呀?”武媚满头雾水的。
“说说你从哪里来,身边都有一些什么人呀。”海正蓝的心里确实是非常的好奇。这个武媚,穿着赫一琳的凤冠霞帔突然出现,本来就非常的让他惊讶了,现在,居然还通了一个远古的电话,倒是让他不得不费煞心思地去猜测这之中可能的种种。
武媚又显出她之前的一脸迷惘,喃喃道:“我从哪里来?我身边都有谁呢?除了李郎,还有谁呢?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你,”她看向海正蓝,“你又是谁呀?”
海正蓝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小迷糊,她到底是真的弄不清楚还是假装的呢?刚才通电话的时候,她不是还清晰得很吗?
“踏踏踏!”天空里由远而近传来马蹄声。透过车窗,海正蓝先是看到天的西边出现了纷乱的马蹄,再往上瞧,马身上面竟是身穿盔甲的官兵,密密麻麻的,想必,千军万马,就是这个现象吧。
“来了,李郎来了!”武媚高兴得一头往车窗上撞,把她撞了个眼冒金星。
海正蓝掩住嘴,半天合不拢来。武媚拿手抚着头望着海正蓝拖着哭腔道:“这是什么东西嘛,怎么把人撞得那么痛呀?”
海正蓝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帮她打开车门,说:“你门都不打开就一头往上面撞,能不痛吗?”
武媚走出汽车,突然又回转身,从腰上扯下一块玉佩,递给海正蓝,柔柔说道:“我要走了,李郎接我来了。谢谢你的法宝让我可以和李郎对话。这玉佩你留着,总有一天它能帮助你。”说着,跑了出去。
海正蓝赶紧也下了车,却见武媚已经坐在一头雪白的高头大马上离地三米多高,身后是对她恭恭敬敬的无数卫兵。正愣神当中,官兵们自觉地分开一条过道,一匹黑得发亮的金辔头大马迈着健朗的步伐踏踏而来,直到武媚跟前。
“爸爸!海深!”海正蓝心底一震,大声地呼喊着马上的汉子。那不是自己父亲海深吗?周围仍是倾盆大雨,而官兵林立的地方,一片晴空。海正蓝顾不上这怪异的现象,再次大声呼唤着“海深”。然而,“海深”并没有正眼看海正蓝,只是深情地望着武媚,脸上全是宠溺的笑容。那笑容,海正蓝太熟悉了,就是海深之前对自己情不自禁就露出的宠溺。倒是武媚回转头对海正蓝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只一会,就一挥衣袖,率着众兵马在马蹄踏踏里渐去渐远。
海正蓝呆呆地望着没入半空里的那点点黑影,心里莫明地有些失落,不由得往前跑了几步,不料一脚踩空,只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抓力往一个来路不明的旋涡拖去。他无法睁开眼,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呯”的一声巨响,海正蓝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明白自己被抛在深水里了。他憋着气,铆足劲往上游。一阵劲风吹来,他又打了个寒颤,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惊觉自己竟然置身于江城幸江的江中心。
邪门!尽管一直来遇到的事千奇百怪,海正蓝仍忍不住在心里嘟哝。离山和幸江一个西,一个北,他竟然从离山的山坳摔到幸江来了!
但是,容不得他多作他想。当务之急,是先游到岸边。
只是不知为什么,平时游客纵多的幸江,今天竟然一条游船都看不到,整个幸江公园里静悄悄的,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海正蓝这才留意到,平时蓝得像跟天没两样的幸江水,竟是血一样鲜红。他的心里“咯登”一下,难道,江城已经被朱砂水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