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此大声喧哗?”
清朗的高音从内院传出。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金属着地声,一声气贯长虹的马嘶之后,身着盔甲骑着青鬃大马手持乌金九菱长戟的韦老爷出现在巴沃面前。
韦家人见了心窝一热,仿若看见韦老将军当年领军征战四方的场景,从不不惧任何军事对手的韦家人怎会惧怕那些吃着软饭喝着自己人血的刽子手。
众人豪情满怀,似乎又回到了昔日激情征战的岁月。
于是,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武装到牙齿的爪牙。
韦老爷一身戎装立在马上,威风凛凛,犹如战神,身经百战的气场,将巴沃的部下们慑得往后退了几步。
巴沃皱了皱眉头,扬起的手惯性式下落时,突地一滞。
新任副官农准保托住他的手,阻止了下落的势头。
一旦手势落下,必将引发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巴沃正欲发作,却听农准保提醒道:“巴沃大人,女王要韦老爷进宫,必有要事相商,若我等会错了女王之意,只怕要受责罚,请大人明察!”
“呃!”巴沃闻言一愣,便琢磨起女王的那句指令来。
“速速带韦家老爷进宫来”,是带,而不是抓,看来真是自己错会意思了。
巴沃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故作尊重地朝韦老爷行了礼。
“韦老将军,大女王请您入宫议事,请!”
韦老爷闻言松了口气,朝农准保报以感激的目光,随即翻身下马,卸去一身戎装,换了一套官服,随金聚卫队入了女王宫。
女王宫,议事厅。
女王危襟正坐,一身盛装,尽显女王威仪,略施粉黛隐去了微微松弛的肌肤与纵欲之后的疲态。
韦老爷伏地而拜。
“微臣叩见我王陛下!”
“韦老将军起来吧!”睥睨天下的女王挥了挥手,“赐座!”
“谢陛下!”
韦老爷拢了拢官袍,端然就坐,即有侍女端来酥油茶。
赤邦苏扫视了周围侍者一眼,抬了抬眼,“你们都下去吧!”
“啦嗦!”众侍者退下。
赤邦苏端起酥油茶碗,轻抿了一口,悠悠地道:“韦将军,身体可好?”
“尚好,只是近日偶感风寒,稍有小恙,静养几日应无大碍,多谢陛下挂怀!”
“韦老将军为国操劳多年,功勋卓著,本王是由衷的赞赏!”
“陛下廖赞,为官者,为国操劳乃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自傲,如今已休官在家,若能熙养天年,微臣便心满意足了!”
赤邦苏嘴角一勾,笑道:“韦老将军倒落得闲,只是国家缺不得良将,本王身边更缺不得贤臣辅佐,本王一日无正夫,便寝食难安,不知如何是好?韦老将军可要为本王分忧喔!”
韦老爷闻言一愣,心道女王不是要纳我为正夫吧?不可能呀!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会?
莫非是要我家策儿?
韦老爷一阵激灵,打了个寒颤,额头上冒起细细的汗珠来,心想若策儿跟了女王,必沦为肉质玩偶,以策儿的性子,定然不从,若闹出个什么事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成!
韦老爷略加思索,不动声色地道:“微臣愚钝,陛下王夫不下百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若要从中选一个正夫……!”
“誒!”赤邦苏打断了韦老爷,断了他推脱的念想,“韦老将军膝下有一子,名义策,乃盖世之才,又正值芳年,本王意将他纳为正王夫,不知韦老将军意下如何?”
“啊!”韦老爷闻言大惊,仓然而拜道:“陛下,万万不可!”
“呃!有何不可?”女王的脸上现出愠色,“莫非嫌弃本王不成?”
“微臣不敢!”
“那又是为何?说来听听!”女王甩了甩衣诀,将茶碗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韦老爷额头上直冒汗,忽地想起夫人说过义策已与康国丫头私定终身,说不定可以以此推托,于是,再次叩拜道:“策儿顽劣,向来放荡不羁,数月前去康国购买狼獒,不想与康国一女子私定了终身,康国女子泼辣又浪荡,只怕两人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微臣闻知此事,真个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唉!只好破罐子破摔,成全他们算了!”
“好个破罐子破摔?”
赤邦苏一拍茶几,一声怒喝:“你指桑骂槐,是在贬损本王么?”
“微臣不敢!”
赤邦苏冷哼一声,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忽地鼻头一酸,两行清泪哗哗而落。
“本王成了破罐子,那也是拜你儿子所赐!”
一声嘶吼,撕的是肝胆俱碎,
两行清泪,洒的是无尽的悔恨与哀愁。
韦老爷闻言一懵,心道这唱的是哪一曲呀?莫非女王与策儿之间有过什么,不然怎会如此失态。
韦老爷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好默然。
不是演戏,女王也没必要演戏,韦老爷恍惚了。
在印象中,赤邦苏女王阴而冷,昏庸又霸道,从未有过如此脆弱的一面。
到底女王与策儿之间发生过什么呢?
琢磨不透,便不再琢磨,总之是不能因一时心软,将策儿送入了虎口。
注意打定,便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收纳王夫事关社稷,隋国杨广尚能拥有后宫三千佳丽,陛下不过区区百十王夫,有何不可?陛下圣洁冰清依旧!”
赤邦苏闻言拭去眼泪,揉了揉红肿的双眼,端正了身子,又回复了女王的威仪。
“既如此,本王决定,纳韦义策为正王夫,即刻昭告天下,三日后,韦将军亲自送韦义策入宫!”
韦老爷僵了一下,无奈拜道:“臣领旨!”
“去吧!”赤邦苏挥了挥手,手掌覆上额头,垂下头。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