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孜寺,酥油灯下。
汤滂木茹将礼单递到韦义策手中,殷切地凝视着眼前那张俊美的脸,浅浅的八字胡仿若秋水之上飘荡的两片薄薄的柳叶,煞是好看。
木茹大感有趣,便伸出两手去扯。
“哎哟哟!”韦义策正凝神细看礼单,被木茹突如其来地拉扯胡须,吃痛地哆嗦了一声,“莫扯落了,我留了好久的,好看不?”
“嗯,好看!来,亲一个!”汤滂木茹捧起韦义策的脸,朝那勾魂的红唇重重地亲了一口。
啵地一声,唇离。
二人相视一笑。
竹竿美男笑得腼腆,粉额低垂红唇轻启;
汤滂木茹笑得淫荡,眉黛轻扬嘴角含春。
良家少男的美好心事:明日一早禀明双亲,择日完婚,
无良少女的如意算盘:此时此刻良辰美景,就地正法。
汤滂木茹眯着眼,仿若一头埋伏于草丛之中的彪悍母狮,紧盯着眼前一只弱小公鹿,而那小公鹿全无所觉,毫无防备地拿起礼单继续细看。
聘礼礼单林林总总罗列着不下数十种礼品,丝绸布匹黄金白银宝石珠玉首饰服饰兽皮羊毛药材应有尽有,由此可见,汤滂木茹为这门亲事,真真下了血本。
韦义策越看越甜蜜,心想若是阿妈拉见了定会笑逐颜开立马应承了这门亲事。
“咦!九头种牛!”韦义策看得一呆,指着礼单,不解地道:“这也是聘礼么?”
“当然啦!”木茹闻言收回不怀好意的目光,得意地道:“这可是本姑娘压箱底的超大聘礼,是从万头野牦牛中精挑细选所得,经七七四十九天精心饲养,又途径千里,历九九八十一难,仍生龙活虎的无敌神牛,知道不?”
“噗!”韦义策听得忍俊不禁,心想牛就是牛嘛,有你说的那么神么?不过既是聘礼,韦义策依然觉得幸福满满,便高兴地道:“嗯,不错,我喜欢!”
“就这么说定了!”汤滂木茹站起身来,揉揉脖子扭扭腰,摩拳擦掌起来。
“干嘛?”韦义策奇怪地问。
“准备洞房呀!”木茹眉黛一扬,嘴角弯弯,露出淫荡的表情。
韦义策嘴唇一张,唰地脸红至脖子根。
“这么快?”韦义策咕哝一声咽下口水。
“当然啦,你看了礼单,收了聘礼,就意味着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奴夫了,知道什么是奴夫吗?奴夫就是卖身为奴的夫君,要为本主夫人,不,是本主妻子,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呢,你要乖乖地听我的话,我指东,你不能往西,我指南,你不能往北,懂不?”
韦义策睁大着双眼,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还有!”木茹大手一挥,“奴夫,拿纸笔来!”
“哦!”韦义策乖巧地递给木茹纸笔。
木茹大笔一挥,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地画了起来,画毕,玉掌轻拍案几。
“奴夫,请签字画押!”
韦义策定睛细看,只见上书:
奴夫契约,本人韦义策,自愿嫁给汤滂木茹为终身奴夫,并发誓一生爱护她,保护她,替她干所有的活,打所有的架,每日暖床,为她洗脚,揉肩捶背每日不少于三回一回不少于一百零八下,还不能碰别的女人,总之要服服帖帖乖乖听她的话。
韦义策喉咙又咕哝一声,嘀咕道:“我觉得聘礼嘛,还是要让父母双亲过目收了的好!”
“他们收是收,你收也是收,他们收了的也是你收了的,你收的便是他们收的,总之,叫你收你就收呗!”木茹双手往腰上一叉,头一扬,“签!”
“好吧!”韦义策耸了耸肩,颤悠悠地签了字画了押。
木茹喜滋滋地收了契约,大手一挥。
“洞房!”
说罢,木茹狮扑向义策鹿。
“啊…!”
韦义策发出一声惨叫,响彻百里。
末羯趴在窗户上偷看了一阵,看不下去了,羞红了脸跑了。
拉藏不停地摇着头,苦着脸,踉跄着离开了,口中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黑蛋子纳闷地呢喃自语:“韦兄怎会叫的如此凄惨?该叫的不应是他吧?”
白狗腿王抽了黑蛋子一记,嚷道:“笨!主人打架什么时候叫过?当然是韦兄叫啦!”
“喔!”黑蛋子木讷地摸了摸后脑壳。
狮子法王立在屋顶,看着那屋内动人的场面,尴尬地双手合十:“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看了半响,又道:“出家人四大皆空,非视即视,视即非视,可视也!只是寺庙乃清净之地,这流氓丫头流氓如此,这样好么?”
屋内,上演着春宵大戏。
木茹狮将义策鹿剥了光光,露出里面的鲜肉,便胡乱啃啦啃啦啃。
义策鹿吟叫如猫,喵儿喵儿喵。
紧要关头,屋外突地喧嚣声起。
千军入寺,万马嘶鸣。
“女王诏令到!”
报声震彻全寺,寺僧及苯波香客纷纷拜服于地。
“韦义策听令!”
洛丹金聚报令尖声如雷,韦义策闻言大惊,忽地爬起。
“不管它,继续!”木茹将韦义策一扯,韦义策跌入软榻。
屋外,洛丹金聚高声宣读:
“女王诏曰:本王念及韦家世代忠勇,皆为国之栋梁,封韦老将军为国公,其子韦义策,正值芳华之年,才貌双绝,封为正王夫,三日后入宫完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