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褚穿着一袭天蓝色的锦袍,眉目如画,风姿特秀,爽朗清举,手执玉骨扇信步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行礼。
贺婉容心如击鼓乱了分寸,一会儿暗恼怎么就偏偏让他听见了萱阳公主的话,一会儿又担心自己的妆容可还好,一颗芳心七上八下。
“二皇兄。”萱阳步履跳跃地走到魏褚身侧:“你怎么也过来了。”
魏褚:“萱阳,不好好在房里休息又出来瞎逛。”
贺婉容紧随而至,温婉恭顺地敛衽福礼:“婉容见过二殿下。”
“贺小姐不必多礼。”魏褚笑得温文尔雅:“方才听贺小姐提到大姑娘的病情是怎么回事?连杏林柳家人都没诊出会传染,不知贺小姐是怎么听来的。”
本来魏褚的出现就让众人吃惊了,现在又从他口中听见了杏林柳家四个字,让所有人又是一阵惊愕。杏林柳家四个字无疑是一种医术权威的代表,众人一阵面面相觑,把所有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
贺婉容咬了咬下唇,脸上挂了三分委屈七分无辜地看了魏褚一眼,再看向齐嫽,楚楚可怜道:“那也是坊间的流言,也是怪婉容行事鲁莽,没事先求证清楚就与公主说了……若是因此害大姑娘的名声蒙尘,婉容难辞其咎,请大姑娘责罚。”
是了,这就是贺婉容最擅长使用的手段,一副楚楚可怜的做派轻易地就博得了男人们的怜惜之心,却不想这张绝美的皮囊之掩藏的是一颗蛇蝎的毒心,盼春望夏都是为她所害。
思及此,齐嫽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涌起了涟漪,于遮纱后的薄唇轻启,声色清清说道:“贺小姐言重了,一来这些谣言也不是贺小姐传出来的,二来……谣言止于智者,贺小姐那么轻易就信以为真,我……又怎么忍心怪你。”
这一席话可真是说得意味十足。
先是澄清了传染之说不过是谣言,再以一句“谣言止于智者”轻松地堵住了在场其他人的小心思:除非你有真凭实据,不然凭着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就信了,那只能说是你笨。尤其是最后那不咸不淡的“怎么忍心”四个字,意思很清楚:你都已经愚蠢到如此地步,我就大发慈悲不跟你计较了。
林庄序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是谁说齐大姑娘不善言辞的?这说话的技巧分明已经是炉火纯青了。真真像是一巴掌直接乎到了贺婉容的脸上,绝了。
贺婉容脸色顿时难堪了起来,心思绕了几绕,暗暗咬了咬牙,几个眨眼红了眼眶,泪眼婆娑,声音沾染了几丝哽咽:“多谢大姑娘。”
“贺小姐不比多礼。”齐嫽眸色微漾:“再说……贺姑娘应该道歉之人并非我,而是萱阳公主。公主金枝玉叶养于宫中,对于宫的流言知之不多,子曰‘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贺小姐身为公主的闺中密友,所言所行当细心谨慎,尤其一些市井间的流言蜚语更应该考量再三,你说是吧,贺小姐。”
“听到没有,”魏褚看了萱阳一眼:“以后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萱阳嘟着小嘴,不满地瞪了眼贺婉容:“我哪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