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对上武越的眼睛,无一丝闪躲的说道:“如今,仵作会不会武这事无法确定,这条线索算是断了,武将军说此事乃宋青所为,那么就将证据拿出来吧,没有证据证明,武将军就不能将这污水泼在宋青身上,别忘了,此时武将军也脱不了干系,武将军说此事是宋青所为,宋青还想说此事是武将军做的呢。”
这个时候说白了,武越、宋青、纪康、都有可能做了那件事,只是看谁的说辞能经得起考验,谁的说辞能让众人听不出破绽。
武越心头将宋青凌迟了千万遍,可嘴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青要的证据,他没有,此时他还是如当初被宋青威胁时一样被动。
护国公似乎看出了武越语塞,便道:“不若,宋青先道你的所见所闻。”
先让她说出来,若说辞中有破绽,护国公与武越必咬定不放。
宋青察觉出护国公的打算,却不觉得紧张。
她和赵恒打算设定的真相是:在停尸房中,不知何人打晕了纪康与那名狱卒,然后仵作突发异常,赵恒就将仵作押出停尸房去见太子齐王等人,留宋青、武越在停尸房中看守。可赵恒在押送仵作的路上让仵作逃脱了,仵作不死心,混进停尸房中又将这里的狱卒敲晕,然后在纪淮锦的尸体上划了几剑,后晕倒了。
宋青与赵恒设置的计划是将全部的事情都推给了仵作。
毕竟,仵作已死,又有很多人看见了他与赵恒的打斗。几乎不用多说,仵作绝做不到毫无牵连,在不知情的人心中,仵作有问题,只是这问题是多还是少,暂时不能确定罢了。
这套说辞是宋青与赵恒为众人计划的“真相”,这“真相”也的确合乎情理。
可以将武越、宋青、赵恒、纪康的嫌疑都洗脱掉,这般都不牵连,既完成了宋青要做的任务,又不担心太子赵恒、护国公、安远公他们追着这件事情不放。
因为有人若是要追着不放,难免不会被反咬一口,没有人会这样傻,毕竟牵一发而动全军。
仵作会不会武功的问题是宋青事先没有想到的,若是那仵作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很高,那么这个“真相”就无懈可击了。
宋青计划的“真相”才引出一部分,至于现实会不会按照她设定的那么发展,还得看她与齐王的能耐。
赵恒这人不用指望他帮他们做什么,他是太子一系,不会帮齐王,被宋青逼着也只是一时没有办法,他若有办法全身而退,就绝对不会帮宋青。赵恒此时看似在帮宋青,实际上是为他自己能够脱身。
宋青面上没有一丝紧张,坦坦荡荡的说着:“当时,不知哪里出现了一个人来,将安远公府的纪康总管打晕,我等本要捉住那人,却不想连那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让那人给逃了,然后就是仵作出现了异常,赵大人考虑到那人可能还会出现,只是仵作之事不可拖,于是便让我与武将军守在这里看护纪世子,仵作则由他押送至太子和齐王那里。”
宋青看向武越,面上似乎露出一丝痛心,“赵大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只是我与武越一直待在这房里,后来又出现了一个人,看不清面容,我与武将军都被他所伤,至于后面的事情,醒过来就听见王爷说武将军指认我。”
她叹了叹,“竟不知是何时得罪了武将军,竟让武将军如此害我,我一个无名小卒,便真得罪武将军了,武将军私下让我长长教训也就罢了,怎么还在此重大案件上诬陷我,伤我之命是小,可坏了破案之事是大啊。”
听她这么说,武越面上更是愤怒,他是武人,平日里少不了有些暴脾气,正是怒发冲冠之际,护国公按住他肩,不让他做出愤怒之举。
宋青这个人,一定有问题,护国公的脸色沉了沉。
护国公看了看齐王阴沉的脸色,又看了看太子与赵恒若有所思的模样,护国公明白,这个时候太子与赵恒不可能在此案中置身事外,他也不能了。
不能便不能吧,护国公府这几年到底上太过于顺风顺水了,经此不知被何人摆了一道,也算是对他太过安逸的日子的一个警告。
护国公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说道:“宋青说完了,也让当时在这间屋里的人都说说自己所见。”
此时,原本被安远公授意不说一句话的纪康,看见安远公向他挤了挤眼睛。
明白安远公的意思,他开口道:“仵作脾气大,见我进屋,竟不顾劝阻要离开,我当时愤然说了几句,然后就不知被何人敲晕。”
“纪康所言与我和宋青的说辞都能对得上来。”赵恒说了一句。
当然对得上,宋青计划“真相”时,本就考虑了赵恒与纪康的处境。
宋青本也想将武越的处境也考虑进去,毕竟白白地连累一个不相干的人,宋青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但想到武越忠于护国公,而护国公与齐王现在不是朋友,在此案中,护国公的态度她把握不准,要是让武越知道了些她的事情,到时候告诉护国公,毁了齐王与她的计划是大事,所以,武越的说辞注定与宋青、赵恒和纪康的都对不上。
接着,又听见赵恒说道:“倒是武将军的说法,与我们所言都有出入,不知是不是真如宋青所言,她开罪与你,所以你害她。”
被护国公拦着,武越没办法发泄自己的愤怒,只能将眼睛气得发红。
武越在护国公身边带了多年,护国公自己是相信他的话,只是他相信不代表别人也信。
护国公知道,武越现在还不能说话,宋青与赵恒似乎有什么协议一般,不管武越说什么,宋青与赵恒都能将武越的话堵在胡同里。
同时,护国公暗想,若宋青与赵恒达成协议了,那么,齐王与太子会不会?
斗了那么久的两个人,若有一天站在一起同仇敌忾对付别人也不足为奇,朝堂之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护国公没有接赵恒话中的意思,他只说道:“方才听纪总管说,仵作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