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齐王府,有东宫太子,将来帝位落入谁人之手还不一定呢,此时的争纷在所难免,且就算是齐王荣登了帝位,只要安远公府低调一些,想来齐王也不会在明面上将他安远公府往死里整,白白地落人话柄。
宋青在一旁看得分明,她觉得,君宁逸是不会轻易妥协的,给护国公面子这事够悬。
一来,君宁逸不是六年前的君宁逸,如今的他,若真与护国公府为敌,结局还真是不好说谁会胜。
二来,昨日在金銮殿上,护国公并没有为齐王妃秦元辩解一二,尤其护国公还是秦元的父亲,护国公的这行为就好像直接宣布了秦元为家族弃子,无异于打了君宁逸的脸。
试问,君宁逸怎会轻易就如了护国公的愿?
“给你面子?”君宁逸挑眉,“本王认为,此时安远公不应当只在乎这有的没的的面子,你应当关心的是纪世子之死的真相。真相未明,怎可如此放过有希望查明的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安远公语塞。
他确实没太将纪淮锦放在心里,他有纪淮远这个上进聪慧的儿子,他有瑾怡贵妃那个城府颇深的女儿,纪淮锦这个纨绔子弟是死是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纪淮锦到底是安远公府嫡子,死在荒郊野外有损安远公府的家族之威,也说不定,这幕后策划之人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
“齐王殿下,我今日既然来此,便抛砖引玉也说几句吧。”
一直细听着几人口水战的护国公开了口。
君宁逸抬眼,一双凤眸微微扫过护国公,勾唇说道:“护国公有话但说无妨。”
“那日小女前去浮华寺为母祈福,不巧竟遇上了纪世子,那日发生了纪世子之事,小女真是百口莫辩啊。”
护国公从容不迫的说完,这番话让人觉得护国公竟像是说明宁郡主确实有罪一般。
只是,护国公一直疼爱着这个小女儿,这时候有怎会对爱女落井下石?
宋青直觉告诉她,护国公还有后招。
果然,只见护国公继续说道:“不知我能否向这位公子请教一句?”
护国公指着方才说在离去路上看见护国公府马车的一位纨绔,语气淡然却让人品到一种不可拒绝的味道,话表面上虽像是同纨绔说话,然而他的眼睛却盯着齐王君宁逸。
君宁逸回之一笑,“护国公请便。”
“这位公子,你说你看见护国公府的马车,那便仔细想想当时场景,纪世子是否与郡主说过话?”
纨绔仔细想了下,便道:“我等与纪世子和郡主相隔甚远,对郡主只是远观而已。”
“呵呵……”护国公笑了声,“只是远观,那么这远观之远可超过了十步?”
纨绔摇头。
这时,护国公面向君宁逸,说道:“齐王殿下,答案已经明了了,现在,还需要将小女明宁传上公堂吗?”
没过十步的远观当然不算什么事儿,宋青心中暗暗叹息,有一个心思缜密的父亲可真是好啊。
且母亲还是权极一时的当朝长公主,为嘛秦玢那女人竟然将胎投的这么好。
君宁逸闻言笑道:“护国公巧言,将明宁郡主的嫌疑洗刷了去,这传公堂之事自然可以免了,只是夜路走多了,便是街头野鬼也会看不过去的。”
护国公回道:“谢齐王殿下提醒,礼尚往来才是正理,我也送殿下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殿下还是将自己那艘船看仔细这点。”
“护国公说笑了,水既然将舟载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都只能被舟压着翻不了身,覆舟?谈何容易?怪只怪,当初没能檫亮眼睛,糊涂一时,不定还会毁了一生呢。”
君宁逸这话传来,宋青直接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他像进行车轮战般的先后与太子、安远公、护国公进行口角之争,竟也说的头头是道。
只是,宋青不明白,既然护国公是齐王妃之父,即便是齐王妃已死,按理,君宁逸也不应该将自己与护国公的关系闹僵,还有护国公那日在金銮殿之上,也不应如此绝情的不为齐王妃将一句说情的话。
她觉得,两人至少得互相表示表示尊重吧。
宋青这样想着,只听得护国公又说道:“齐王有这般功夫与我讲些鬼神之说,倒不如多想想此案是何人所为,幕后凶手谋划此案甚为歹毒,竟让一个江湖人插手进来,也不知是何目的?”
终于将火烧到她身上了,所幸宋青有一个能言善辩的主子,所以,她不担心此时会吃什么亏。
主子说:“护国公这话本王就不明白了,为何护国公此时就这么确定那江湖人不是主谋,而认定他只是插手?”
护国公神色一凝,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安远公,后者意料之中的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