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律法的约束只是因人而异,然而谁都不会去说。
在大奉朝,律法本身就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统治者之下,有这些世家的权贵,世家权贵之下,有寒门入仕途为官的人,几经算下来,平明百姓以及那些为奴为婢之人地位便更低下。
在场的人差不多都是处于这地位金字塔的顶端或是中上,律法就算是约束,也是帮助他们去约束剥削别人,所以这些权贵便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去实行“律法”。
避开了光线的潜规则大家知道,却不会说出来,一旦说出,便有违了他们平日里口中的仁义道德。
更何况,当年先帝便因为悦贵妃,曾多次无视律法,任由悦贵妃母子暗害昭明帝与凤倾长公主多次。
昭明帝与凤倾长公主得势后,经长公主提议,加强对律法要求,一再强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年的腐败之风被整治的较为清明,只是近几年,这股腐败风气又风行起来了,世家权贵暗里活络起来,明面上却都是正人君子,好公民形象做的一丝不苟。
只因为,当年先帝的偏私太重,重的让昭明帝与凤倾长公主留下了一生的阴影,朝中之臣都像长了眼睛般的,都不会明面上挑战当今圣上与圣上感情深厚的凤倾长公主。
安远公能解释什么,他能说自己是看在护国公与凤倾长公主的面子上才不招明宁郡主上堂来吗?他能说律法本就分了贵贱吗?他什么都不能说。
安远公只能说道:“原是老夫有欠考虑了,林小姐与犬子只是照了个面,并不能说明与犬子之死有关,既然不能证明有关,何必将林小姐请来,让一个大家闺秀白走一趟?”
君宁逸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安远公此言差矣,话说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况且此时还不是错杀,只是将林小姐带上来问问话,这等小事,林知县既然是林小姐之父,必定是知道林小姐心思的,林知县意下如何?”
林知县不笨,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道:“能为此事献力是小女的荣幸,小女自然不会反对。”
“便是林知县不心疼自己女儿,老夫也得考虑我大奉公差,做事怎能不讲缘由,随意滥用职权?”安远公咬牙说道,还特意将“随意”两个咬的稍重。
“安远公这话就不对了,你这可不是随意滥用职权,你是为此事想得周全,我大奉公差拿我大奉俸禄,食我大奉口粮,为我大奉有公办公合情合理,又怎是不讲缘由。”
君宁逸没有一丝让步。
“这么说,齐王殿下是不打算给这个面子了?”安远公怒道。
给面子?给谁的面子?
说到底,此时要是君宁逸妥协了,那面子也是给护国公的,安远公此时和君宁逸力争,不过因为当时他刁难君宁逸一脉的林知县之女时无意中将明宁郡主给坑了,他需要为明宁郡主做点什么,来尽力洗脱日后护国公因为此事可能的迁怒。
毕竟,安远公府近几年虽然因为瑾怡贵妃重获了圣宠,但谁知道这份圣宠能维持多久,谁知道这份圣宠在圣上心中是何等地位,常年混迹朝堂的安远公知道护国公府的地位,对于护国公府,能不得罪便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