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凌厉扫在我身上,似乎兴致颇高朗声道:“寂楼醒来,本宫来看看,还带了美酒。”
我只看到紫荆忽然身体一颤,木颜夕就命人举来火炉,他温声对紫荆说:“你来醒酒。”
说罢,木颜夕走了过来看着我,沉声说:“你没事吧。”
我有些羞愧,我一直想将最好的,力所能及的都给他的,却没想到一点都没帮到他。
他笑了笑说,语气却还是冰冷冰冷的:“难得王兄也在,既然你醒来,那就一起来喝酒。”
孤鸿看了我一下,眼里有些担忧,我身子很困乏却还是强忍着痛意下了床榻,孤鸿一直说我很能忍,大抵说的就是忍痛能力吧,此刻我真该为自己这一技之长而鼓掌
我走下床,端坐在了桃木矮桌前,因为肌肉拉扯分明感觉到了伤口撕裂的阵痛,我皱了皱眉,木颜夕却恰好回过了头,他斜躺在白虎毯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桌上的梅枝挑开了我的衣领,大半个肩膀裸露了出来,我丝毫不见羞愧,因为肩膀遗留的烧伤烙印丑陋而狰狞,此刻因为伤口开裂溢出一串血水,可孤鸿反倒是悄悄红了脸。
木颜夕毫不客气的戳穿了孤鸿:“真不知王兄居然是面皮子这么薄的人。”
孤鸿干咳两声又正正经经的做了个辑:“子曰,非礼勿视。”
“哈哈哈,”木颜夕大笑了起来,手掌一转,那梅枝上的花瓣尽数落在了酒炉中,飘开满是混着酒香的梅香,他对我说:“忍忍吧,王兄有的是好药,过些时日总会好的。”
他这么说是我意料中的事,便也不在失落了,我将衣领拉了上来,酒水开始冒出热气,紫荆过来给我们没人斟酒,倒完要退下去时,木颜夕忽然吩咐她:“屋内太热,你将酒炉捧着在外面候着吧,”
我们在屋内喝了半响,两人对着窗外飞雪频频作诗,也不问我事情的缘由,或许这才是木颜夕,从来只要结果,不求过程,而这当中曲折令我也费解,因为我是明明白白看着玉连城死去的,最终是木颜夕败了下风,他笑:“本宫生来便不是吟诗作画的人,在王兄面前不过强装附庸风雅。”
两人谈笑间,我只觉得鼻息间窜来一股焦味儿,我大惊:“可是什么走火了。”
孤鸿笑我:“太野乃是仙山,一般火气可是想烧也烧不起来。”
木颜夕一人依然自顾饮酒作乐,我耐不住出去一瞧,却见到紫荆站在过膝的雪地里,掌心捧着酒炉。她的的脸已经冷汗涔涔,炉火的透过铁皮正焦灼着她的手心,烧的她指尖皮肤溃烂,而一双玉足俨然是赤着站在雪地里,冻得通红,我有些惊讶的张张口,却被紫荆回过一个倔强的眼神道:“你假扮我去害他,我与你势不两立!”我一听,便放弃了替她求情的打算。
我在屋内数着数,果然数到六百九十九时听到门口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当啷’铁器掉地声,有侍从来报:“紫荆姑娘晕倒了。”
木颜夕灌了满口酒,揉揉眉心冷笑了一声,叹道:“可惜了一壶好酒,挑了她的手脚筋扔到木颜夕府门口。”
说罢,他站了起来让带来的女婢整理了一下衣着,忽然从中拉过来一个女子圈在臂弯问道:“这是本宫从宫外带回的小妾,王兄看着是寂楼好看些,还是她好看。”
我忍不住一瞧,倒是很美艳,尤其眼睛格外勾人。
孤鸿果真打量了一番要开口,我真怕他又要长篇大论,抢先道:“太子的眼睛可是忘记带了,这摆明了是我胜她几百倍,她虽好看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
孤鸿连连笑:“正是这个道理。”
我大胆的望着木颜夕,生怕他会怒,他怀里的女子却红了眼眶作势就要哭出来,木颜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你哭什么?你看她伶牙俐齿可是没男人敢要的,你若哭花了脸,本宫就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噎的我够呛。
孤鸿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他说完,抬起头也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对孤鸿说:“本宫还有事回宫,就不再逗留了,许会很长日子不见,万望保重!”
我很想问他一句,我怎么办,可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