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一把拦住她“主子,青衣吩咐你得多卧床休息,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凤目微怒“让开!”她不能让他为了她的命而去搭上另一条命,无论如何她也得看看青衣。拉开门的手一顿,“带上兰一起!”
“是!”
进得屋中,便见那俊秀的男子随意的歪倒在床边,身上穿着白日的袍子,显然是累及了。他脸色惨败,两颊凹陷,连嘴唇都泛着乌青色,胸膛看不出起伏,像是死了一般。
橦秋一惊,赶忙上前去探,微弱的气息扫过她的手指,她才松了一口气,冲着门外的兰点点头“你来给看看吧!”
兰提着药箱,细细的把脉,蹙着眉头探了又探“奇怪,怎么身体这么虚弱,不应该啊……”上下观察了一会,像是猛的想起什么,抓起青衣的另一手臂,将袖口向上一推,一条干涸的伤口露了出来,由于并没有经过包扎,伤口显得有些狰狞。兰看了看又摇摇头“不对,不是这个!”他扒开青衣的领口,使得他倒吸了一口气,那里一条狠狠的伤口斜斜的划在那里。伤口处还泛着血,沾湿了雪白的里衣。“如此治疗,难怪……”难怪会虚弱成这等样子。
而此时的橦秋一脸的不敢置信,原来他所谓的治得是用他的血,怎么会这样?美丽的凤眸中满满的不解,他这般付出是为了什么?
菊看看奄奄一息的青衣,又回头看看主子,不禁感叹“原来如此!”也不知这回主子能不能明白,唉!
兰施针后,边整理边道:“秋儿,他往后身体必定羸弱不堪,一个不慎便会命丧黄泉,且小心些吧。”摇了摇头,似是感叹似是不解拉着菊离去。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越来越看不懂青衣,初见,他于她不过是一个素未谋面巫族长老,温和且狡诈的商人。后来,他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个无赖,成日纠缠着她,另她烦不胜烦。那夜莫名其妙的眼泪,而后又巴巴的赶来花城找她,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企图做出这样古怪的行为?如今这般,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值得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不懂!
屋中,仔细听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已经好了许多,起码脸色没有刚刚的惨败,恢复了一些血色。她坐在床边,蹙着好看的眉头,手无意识的抚上他的脸,呢喃着“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而厅中,
梅送走又一波前来劝降的使臣,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出来吧!”
空荡的厅中遮帘一动,兰捧着医案从后头出来,无奈笑笑“又被你发现了!”师从一人,如何差了这么多?!
“秋儿,如何了?”
翻动的手一顿,抬头瞥了他一眼“已经恢复了!”
梅闻言,抬步就要往外头走。
“你去哪?”
他停下,面上不解“去看秋儿!”
兰轻轻一笑,平凡干净的脸上顿时熠熠生辉,真叫是公子颜如玉!他放下医案“你如今去不得,她在青衣那里!”看着梅百年不遇的怔愣,他有些不大习惯,又解释道“青衣为了救她险些丧了性命!”
清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是么?”她能恢复便好,其他他不在乎。
可是真的不在乎么,为何心里微微发疼?
竹从军营中回来,进屋猛喝了几口茶水,喘口气“我要是你,我就跟她说明白,别到最后自己后悔!”看对方依旧一脸的无动于衷,气不打一处来“喂,我说的你听没听见,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青衣付出那么多,被他捷足先登你就什么机会也没了!”这人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候属榆木脑袋的?!
梅微恼,“莫要胡说!”
竹气得跳脚,指着自己“我胡说?我这叫好心!虽然我是师父半路收的徒弟,但你好歹算是我兄弟,说出去我怕丢人!”
他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挥袖离去。
“你何必如此激他,路都要靠自己走,尤其这种事,你帮不上忙!”
竹嗤笑一声,“就他?能追到秋儿是奇迹,我若再不敲打敲打,只怕真得被青衣捷足先登了,毕竟那小子对自己下手那般狠。我若是女子定嫁给他!”
兰温润的脸微微一笑,摇头不语,继续琢磨他的医案。
院外,皎洁的月光将黑墨的夜照出一地的清辉,他一袭黑色蟒袍站在那里,望着对面亮着烛火的屋子。许久,落寞的叹口气,转身离开……第二日,瓢泼的大雨骤然降落,雷声滚滚,以全然的气势笼罩大地。
橦秋望着外头哗哗的雨水发呆,不知再想些什么。
竹推开门进屋,“主子,青衣醒了!”
她抬眸看了她一眼,“恩,叫厨房按时煎药,做些吃食好生伺候着!”
“您?不去看看?”似乎青衣很想见到主子。
看有何用?青衣这般行为她不懂,眼下外头两国围攻,劝降书一封接着一封,解决后再说罢!“不必了,让他好好养着罢!”
菊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