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玄经揣进怀中,掏出龙蛋放在桌上,“龙龙,没想你们能为我如此!”三百多年前,她手下有四大战兽,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虽是主仆身份确是朋友一般的存在,若不是少时有他们四个在身旁护着,恐怕这灭顶之灾要提前很多时日了。当日父皇的外出,四兽不似平常守在她跟前本该让她警醒,奈何彼时她还迟钝的可以,哪里想到这些!她死后,想必青龙受尽折磨,朱雀亦是九死一生将魂魄封印在她体内与她同受轮回之苦,白虎么?若猜的不错大致家里那白色傲娇的物什大概就是了,只是玄武那憨直的性子不知如何了?昔日威风凛凛的四大战兽却因她狼狈之极,她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蛋身动了动仿佛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悲痛。橦秋连忙敛了敛心神,青龙还在休眠,万不可让他担心提早出世,否则将元气大损。将蛋放置在锦盒当中摆在桌上等待他重新出世,至于朱雀本就在她体内,只得在她强大之后才能涅槃重生,白虎的情况也只有她回去才能了解。复又伸入怀中探出一颗圆润的珠子,是寒潭中机关上抠下来的那颗,此珠蓝中带着一抹厚重的绿色,橦秋舒心笑笑,玄武的内丹好在找到了,那玄武不久之后也会回来。好在,好在大家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心下一叹,收收情绪意识一动便出了器灵戒,眼前精致模糊一变,已是回到了石屋之中,桌上盒子里的巫镯依旧那般贵气奢华,捡起戴在手上,顿时一阵紫光大盛,将橦秋整个包裹起来化作一个流星像天空飞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巫族族民血液中一阵沸腾,这让他们欣喜异常。因巫镯与他们心神相通,这感觉分明是巫镯认了主,也就是说他们巫族终于迎来被巫神承认的族长了,一个真正可以代领他们走出这狭隘的山谷,也许将来某一天站在世界的巅峰也未可知!彼时他们不过是单纯的一种期望,还不知世界该是有多大,只是却真的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处,万众瞩目。
分界线——
大理石的白色石床上,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脏乱的衣衫险些看不出原样。触之确是极好的天蚕料子,万两黄金才得一匹布,极是珍贵非常。
杂乱的头发下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眉心微蹙,似是有什么叫她为难一般。双眼紧闭,卷而翘的睫羽在眼角投下一抹瑰丽的阴影,让人略为遗憾看不到眼中的芳华,琼鼻之下的小口红润可爱。脸颊处有些脏,却不难看出洗净铅华该是如何一般景象。
石台边围着一老妇,她手持系的金铃的牛皮小鼓,鼓身并不大,一只手便足够掌握。那老妇脸上带着严肃的敬意,口中唱和怪异又古老的曲子,像一首民谣又像是朗诵,伴着鼓声传出很远。
老妇身后站着三人,仅仅从衣着上不难看出三人地位尊崇非凡。最左侧的女子着蓝裙,偶用银丝织成的花边,简单奢华。她眼眶极深,高高的鼻梁像是波斯人的血统。面上清冷得毫无表情,一双黒眸有如一汪死水不起丝毫波澜,手中还握着佩剑,大拇指习惯性的抚着剑身。挨着她的乃是一红衣女子,此女倚在身后的靠壁上,柔软的腰肢,雪白的肌肤配着勾魂似的桃花眼,怎么看都活脱脱是个妖精,男人见了他恐是要挪不动脚移不开眼了。
台上仅剩的男子着淡青色袍子,犹如一抹竹般清清朗朗立在那处,清俊的面容勾着暖暖的浅笑,让人心生好感。
老妇念完祝祷词放下鼓“青衣,去把净水取来些。”
青衣颔首,淡青色的袖袍浮动,带着一抹竹香离去,不多时捧着一钵清水而归,那水面正冒着丝丝寒气,他身后还跟了个黑衣小童,很乖巧的样子,脚踝处系了一个小铃铛,走动间铃声清脆响动,细白的小手捧着一枝柳条。
老妇接过柳条沾着清水,口中边念念有词边将水褝在床上之人的头顶四肢处。倏儿,伴随一声大喝,橦秋如同在梦中惊醒一般睁开双眼,狭长的凤目不见往日的犀利,反而带着懵懂。却也不过眨眼之间便恢复清明,眼底黝黑一片,让人寒意顿生。悠悠坐起身子,台上台下顿时跪成一片,口呼“巫主千秋!”
她勾了勾红唇“倒是有些个意思。”下了石床,台上跪伏着四人看不见面容。扯了扯唇角转身看着台下跪着的众人,“诸位起身罢!”便又坐回石床之上。
台上台下一阵细细碎碎起身的声音。
眼前这四人穿着极为考究,为首的老妇虽杵着拐杖,却不似常人弯腰驼背,反而是挺得直直的,只看的一眼便觉得此人不可小觑。苍老的面容看不出年龄几何,只是带着些期许的笑,微微发福的身体紫袍加身,边缘处银线勾边,华贵非常。紫色在巫族中的地位就好比黄色在宫廷的地位,那是只有掌权者才被允许的穿戴,旁人若是如此便是对掌权者的不敬,是要受罚的。
老妇身后的三人姿态各异,靠右侧的男子很是俊美,面上挂着三分温和七分笑意,若你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对方眼中无波无痕,显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中间的女子手拿圆扇轻扇,另一手掐腰而站,桃花眼波光潋滟闪着几分趣味,偶会掠过丝难以察觉的冷光,那雪白的肌肤配上红如火的衣衫,再加之那一等的美貌,活脱脱的妖精一个。身旁的蓝衣女子显得就淡然多了,不似中土的面容带着迥异的美,橦秋歪着头打量了她一阵,随即凤目闪过一丝暗芒,了然的勾了勾唇角,那日掳她的人原来是她,叫蓝夜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