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微微轻笑,接着便问,“那老爷是不是想好了这两闺女的名了?”
见奶娘喂好了奶,亲闺女吃饱后又香香地睡着的小摸样儿,注意力便立刻被吸引了,示意奶娘将孩子给她抱。
季厚才想了想,手点亲闺女的小鼻尖,说,“季不离,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然后又抱起弃婴,看着让人心疼的小脸蛋,说,“季不弃,再也不会抛弃你了。”
于是,在不离不弃满月之时,季家摆了满月宴,请了镇里的所有亲朋好友。因为季厚才不想不弃长大后心里有隔阂,便让家仆们对不弃是弃婴的事保密,所以当两夫妻一人抱一个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便都以为季夫人同一天生了两个女儿,没有人怀疑,只有一个站在季家大门外偷望着的乞丐知道。
季厚才夫妻两非常悉心地照养不弃,因为不弃先天不足,照顾她的时间明显比自己的亲闺女不离都要多得多,有时,季厚才出门做生意了,季夫人几乎一整天没能抱上不离,将她让奶娘带了,自己都在抱不弃,喂她药汁,安抚她睡觉。而季厚才在家时,便换他照看不弃了。就这样子,不弃的小脸蛋变得越来越红润,小眼珠越来越水灵。
到不离不弃一周岁时,季厚才夫妇给两孩子过生辰,在桌上摆了笛子、书籍、画笔、药材、小算盘、金元宝等等,然后把两个孩子放桌上让她们抓阄。
两个孩子都溜着黑珠子,互相瞅了瞅,然后呀呀地挥着盘嫩的小手儿,就好像是在激烈地讨论着,接着便看见两个小人儿开始往不同方向爬去了。
先是不离朝药材爬去,而不弃在不离后面呀呀叫了一会,见不离不理她,便自己爬着身朝着推到边上的烧鸡盘爬去了。
季夫妇看见不离去抓药材时,心中满是欣慰,可当看见不弃往烧鸡盘爬时,两夫妻同时站到烧鸡前出声挥手赶不弃换方向。
“不弃啊,这边不算,快爬回去……”
“不弃啊,你看不离都去抓药材,你也快爬过去……”
见不弃还是滴溜溜地瞅着烧鸡盘,又向前爬了一点,季厚才赶紧端起烧鸡盘藏到身后,“不弃啊,你先去抓其他的,之后,爹就让你抓烧鸡,好不好?”
可是,不弃一见烧鸡突然不见了,嘴瘪瘪,然后便哇哇地哭出来了,不离听见,回头看了看不弃,接着就开始调方向往不离方向爬。
季夫人见不弃哇哇哭,又看见连不离也往这边爬时,马上对季厚才说道,“老爷,你快把烧鸡放回原位,不然不离也得跟着不弃要烧鸡了。”
季厚才有些无奈地将烧鸡放回原位,果然,不弃一见烧鸡,马上停止哭了,继续努力地朝着烧鸡爬去,而后面的不离在看见不弃的目标是烧鸡时,立马调转头重新往药材那爬去,嘴里咿呀呀地叫着,好像正在碎碎念骂不弃是个贪吃鬼,浪费她体力。
季夫人看见不离爬上正轨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管怎样,她都是有私心的,毕竟不离才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家做药材生意,自然希望不离长大后能继承家业。
再看不弃那瞅着烧鸡努力爬着的小模样儿,只能无奈地笑笑,然后对着同样无奈的季厚才说道,“老爷,不弃怎么其他不选,就偏偏选,选烧鸡呢?”
院里一阵凉爽的清风拂过,树叶簌簌,花瓣散落。
就在季厚才同季夫人发着同样的感慨时,见不弃突然将去抓烧鸡的胖小手缩了回去,翻着身子坐了起来,歪着头黑溜溜地瞅着烧鸡。
季厚才夫妻两就好像又看见了希望,又同时地开口劝导不弃换目标。
可惜,不弃压根就没瞅他们,她再一次向烧鸡伸出了小胖手,只是她抓起的不是烧鸡,而是落在烧鸡上的那朵小花花,乐呵呵地挥了下短胳膊,接着便塞进小嘴巴里吃了。
季厚才赶紧抱起她,要从她小嘴里掏出来,可是她却立刻吞了下去,开心地呀呀叫了。
季夫人在不弃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你啊,怎么什么都爱吃啊?”
不弃在季厚才怀里扭来扭去,呀呀地要回到桌上,一等季厚才把她放下后,便毫不犹豫地去抓烧鸡,可惜太大了,她抓不动,便探头,小嘴儿咬上了烧鸡。
这下,季夫妇俩已经彻底不指望她了。
而不离抓起药材后,又去抓笛子,书籍,画笔,等终于爬累了才停下来,翻坐起来仔细地玩起自己抓来的东西,顺便一一抓在手上挥着向自己的爹娘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季夫妇看着不离,脸上自然露出了欣慰,季夫人过去抱起了她,亲了亲她的脸蛋,季厚才从她的手里接过药材,笑夸她表现不错。
不弃使劲地咬着烧鸡,可惜咬不动,倒是许多口水流在了烧鸡上,抬起头,往不离身上瞅了瞅,又瞅了瞅不离抓的那些东西后,她瞅了瞅四周,黑不溜丢的眼珠里闪着金元宝,而金元宝就在她的边上,她伸出小胖手就抓起了那个金元宝,然后翻身坐在烧鸡盘边,挥着抓着金元宝的小胖手,另一胖手还不忘抓在油渍渍的烧鸡鸡腿上,对着季夫妇两呀呀地叫,似乎在讨他们的夸赞。
听见不弃的叫声,季夫妇向她看去,看着那满脸,满手的油渍,两人再次无奈极了,看来为她的将来着想,或许得开始注意她的食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