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傍晚时分,少主都被小不弃催促了多次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落泉潭,而熙澜和擎禄跟在他身后,除了防止他偷偷回来,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
这天,少主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小不弃确定他已经走远看不见她后,才回到木屋里,对收拾完碗筷的祁隐说,“少主他们已经走了。”
自从小不弃住进木屋里,少主自然是常客,每日天未敞亮便早早地出现在木屋里,一待就到傍晚,而熙澜和擎禄原本就天天找祁隐,再加上时不时因为少主而来串门的其他人,这个本来比较偏僻的木屋附近变得好不热闹,于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每日清晨的放血改为了每日深夜放血。
“恩。”
“我明天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
“不行,那就算了”,小不弃也没真想出去走,她只不过就是找话说,“那明天吃什么?”
“……”
“我想吃烤鱼……”
小不弃一个人说着,祁隐不接话,也不打断她,直到看见她揉眼,他才说了一句,“睡觉吧。”
“哦”,小不弃爬上床后,盖上被子就朝里侧卧着躺下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祁隐走到窗口,朝外看了看,然后将窗关上,从箱里拿出小刀纱布空瓶和药膏走到了床边,伸手掀开被子,他将小不弃的袖口卷上,那里已经有一层层的纱布裹着了,拆开,找了一处又新划一个小口子,装满空瓶后,很快地用纱布给她缠起,重新放下她的衣袖将纱布隐藏其中,给她盖好被子走开了。
他将染血的纱布扔进火炭中,洗净小刀后,重新把小刀纱布等放回了箱里,将那一小瓶的血均匀地倒入窗台前摆放着的那盆泥土里,待血液完全渗入看不出异样,他才从窗前离开,洗净瓶子放好后,拿着竹篮出去了。
所有的动作都很轻声,但是小不弃闭着眼睛却始终无法入眠,听到关门声,她翻了一个身,睁开眼,坐起,朝窗台上的那盆泥土望了一会,重新躺下,用被子将整个人盖住,继续努力地给自己催眠,“睡吧…睡吧…”
一个晚上,小不弃就在似睡未睡的状态下过了。
黎明刚刚透出一丝光,少主便已经出现在了木屋里,蹲坐在床前,手伸了几次,也没把被子给掀开,被窝里的小不弃一嘟哝,手就缩了回来,直到太阳高高挂起。
迷迷糊糊地,头上一空,小不弃顿时感觉冷冷地,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睁开眼,对上那双清澈的碧蓝眼时,微微一笑,“少主早……”
而跟在少主身后的祁隐擎禄熙澜则在回来的半路就分开了,找食材的找食材去,采药的采药去,补觉的补觉去。
祁隐找食材,擎禄无可抱怨,他们三人中只有祁隐有做饭炒菜的天赋。
可是对于回去补觉的熙澜,他却是不可抱怨。
熙澜是他们三个中睡得时间最多的,然而他还是连连打哈欠,精神不济的样子,一次既然飞着也会睡着掉下去,更夸张地是摔也没摔醒他,从那以后,擎禄虽然还是觉得不平,但是也不敢向他抱怨了,采药走的是不平路,有时还要攀岩峭壁,他要是那个时候睡着掉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他就变成专门给小不弃采药的人了。
当他背着篓子从山中采药回到族居住一带,路过虹桦家门时,他微微驻足停了一下,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开了,没有看见站在屋角阴处的虹桦。
而虹桦则看着擎禄走远后,才从阴处走了出来,正打算进屋时,听到身后有人开口叫她,“虹桦。”
转过身,看见离开的擎禄站在眼前时,她抿紧了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对不起”,还是擎禄先开了口,“别躲我了。”
虹桦躲开擎禄的直视,“我哪有躲你,是你不想理我才对吧。”
“我哪有,只是……”
听到擎禄停下,重新抬眼看过去,看见他微微垂下眼,犹豫地抿抿嘴,最终吞吞吐吐地说出了早就酝酿了多日的一句话,“对不起。”
擎禄非常诧异地抬眼看向虹桦,“我没听错吧?”
“你听错了”,虹桦立刻别扭地转开视线。
“嘿嘿,反正我听到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擎禄开心地笑道,“那这个就交给你了。”
虹桦微愣,擎禄便把一篓药草交到了她手上,自己则飞离了,“我累死了,你帮我送到祁隐那吧。”
“你自己送去啦……”
话虽如此喊,可是虹桦却没有将手上的一篓药草抛出去,也没有追擎禄,她是答应送了。
……
“擎禄,你嫌你身上不够臭吗,还一个劲地靠近她,难怪大家都说臭味相吸不知臭了。”
“是,我很臭,小心别熏晕了你。”
……
有些话说出了便收不回,伤了就是伤了,最多只能补上一句“对不起”,接受了,只是因为他们彼此珍惜。
看不见擎禄后,虹桦就背起了篓子,朝着木屋飞去了,她想,少主应该在木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