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覆盖的天地下,有一个肌肤冰雪般透明,眼睛如蓝宝石般耀眼的男童不厌其烦地给一个穿着男童衣服哭红了眼的女童不断地擦着泪。
这个画面看在静静站在不远处的丰老鬼眼里,成了忧患。是,还好。若不是……
祁隐收拾了一下屋子,背起篮筐,出门了。在林间穿梭时,一会儿,身后两侧擎禄和熙澜便跟上来了。
“祁隐,你今天还要去采药吗,她不是醒了吗?”擎禄直接问道。
祁隐没理他,加快了速度。
“又想甩掉我们,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擎禄喊着,熙澜就传念给他,“别把我搭上,他只想甩了你。”
擎禄朝熙澜瞪眼过去时,熙澜已经超过了他,两人不甘示后地追上祁隐……
不是一个人生活不下去,只是那样活着太空落,太悲哀,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刹间,风悄悄擦掉了某个孩子隐忍了多日的一串泪。
…。
“祁隐,别太自以为是了,没有我们,你一个人活着都成问题。”
“祁隐,你要为谁而活,随便你,但是,我们要跟着谁,你也管不着。”
……
小不弃慢慢虚弱了,她开始无法进入冰冻一带,即便祁隐按照丰老鬼说得每日采药煎熬给她喝,情况仍然没有好转,她越来越怕冷,脸色也一天天差下去,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胃口,依然来者不拒,除了…苦药。
“丫丫喝药”,少主端着黑乎乎的药走向被堵在屋角的小不弃。
“熙澜,你到底对少主说什么了?”小不弃恼怒地朝着怡然自得堵在门口的熙澜喊道。
之前祁隐逼她喝苦药时,少主都还帮着她打开祁隐的,就在前些日子这个熙澜出现后,少主就从祁隐手里接过药碗,由他来逼着她喝药了,祁隐则很自然地退到一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没说什么,就说了大实话,你要是不喝药,就会死翘翘”,熙澜靠着门,很随意地回答着。
“你才死翘翘呢”,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小不弃不再瞪熙澜,而是特别耐心地和少主解释道,“少主,你别听熙澜的,我能吃能喝,什么病都没有,就是怕冷而已。”
可是,一根筋都搭在小不弃身上的少主瞅着她苍白的脸,坚信熙澜的话是真的,不喝药,丫丫会死的,于是固执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丫丫喝药。”
“少主,药冷了就没效了”,熙澜打着哈欠插了一句。
小不弃真想那块布堵了熙澜的嘴,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吼,就看见少主一下子近了身,捏着她嘴,就把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咳咳…”,苦涩的味觉充斥着头皮,脸部发麻,久久不退。
“丫丫…”,碧蓝的眼瞳中多了一抹幽色。
小不弃一下子拿眼瞪过去,不过,被瞪的不是少主,而是那个打开门走出去的熙澜。
“丫丫…”
碧蓝的眼闯进小不弃怒视的瞳中,深呼一口气,火焰消失,再次耐下性来,“少主,你别听熙澜的,我很好,不用喝药的。”
“你要是好的话,就别动不动发烧说胡话折腾我们了”,擎禄背着一篓药草走进来,他现在几乎成了专门为小不弃采药的人了,明明一开始他是跟着祁隐去采药的,现在就变成他一个人了。
听到擎禄的声音时,小不弃很自然地就将目光转向了他,嘴角也微微上扬,可是当看见那满满的一篓药草时,那刚刚退去的苦味好像又冒出来了,“我已经好久没发烧了,只是怕冷而已”,说着就搓了搓身子,少主站在边上就是冷啊。
就那么一个动作,让一直在屋里不吭声的祁隐出了声,“丫丫,你再多穿件衣服。”
祁隐第一次这样说时,小不弃特别开心,以为祁隐是担心她受凉,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少主为了给她御冷而释放暖气白白散掉真气。
果然,当她握住少主的手时,一向冰冷的手,却有丝丝温暖传递而来。
“少主,我多穿件衣服就不冷了,你要是再散热,我就不理你了。”
小不弃一句话,少主便乖乖地听了话,只是微微看了一眼祁隐,幽幽色更加浓了,“丫丫,不理祁隐。”
“好啊,那少主也别听熙澜的”,小不弃看着少主那双幽怨似的眼,嘴笑咧开,她的少主好像越来越可爱了。
“……”
“那就没办法了。”
被少主怨上的祁隐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手里的活,继续烧着柴火,擎禄将那一篓药草放在一边,用手肘捅了捅祁隐,笑道,“少主可是记恨上你了,你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