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盛棠去了哪里,直到楼下有人吃惊的大叫:“有人要跳楼啦……有人在顶楼要跳下来了!”
大家才发现站在楼顶的那个人竟然是盛棠!
盛森来到医院看到的就是这可怖的一幕!
盛棠站在医院住院部大楼二十六楼的楼顶,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她的秀发飘扬,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楼顶晾着很多被单和衣物,散发着洗衣粉淡淡的清香。
从这个高度向上看,上面是碧空如洗蓝天白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向下看,下面的景物都变得小小的,小而趣致,穿梭不停的车流是小小的,还有很多小小的人朝着她指指点点。
楼顶边缘有半米宽的围墙,盛棠站在上面向下望,下面是一片草坪,这高度可真高啊,掉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很痛,她最怕痛了,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结束的,只痛一下下就好了。
……外婆,你等等棠棠,棠棠马上就来找你了,无论去哪里你都要带上棠棠……
“棠棠!你快下来!”杨曼云一上到楼顶看到盛棠站在围墙上,吓得心跳都要停了,“棠棠,我知道你在和我怄气,你外婆去世和你没有关系,妈妈口无遮拦,你不要生妈妈气,你快下来……下来啊!”
“不是的,外婆是因为我才死的……妈妈,对不起,我要去陪外婆了……”
“不要……盛棠……不要……”随之赶来的顾博暄无助地伸出手想要把盛棠拉回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没有救回你外婆,你如果难过就打我骂我……你先下来好不好……”
“你不要过来!”盛棠往围墙边移动了一下,吓得顾博暄立刻回退。
盛森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看到盛棠的动作,瞬间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棠棠……棠棠,你……你不要动……跳下去很痛的,你最怕痛了,不是吗?你下来好不好……哥哥以前做错很多事,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好不好?”盛森一边说一边亦步亦趋地靠近。
“你没事了?”盛棠侧着头问他,“你没事为什么我外婆会有事!”盛棠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她焦躁地在围墙上里走来走去,“我明明做到了,他们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你看你好好地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带走我外婆!这不公平!”
盛棠狂乱地挥舞着手臂,忽然一阵风吹过,她一个趔趄身体向外偏,天台上一片惊呼。
盛森听见自己惊恐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而是从心脏、从大脑、从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发出的那种可怕而惊惧的声音,他的灵魂都在发抖,在害怕……
幸而盛棠找到了平衡,并没有掉下去。
“棠棠,求求你,求求你快下来……”盛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怪异地颤抖,“你那么爱你外婆,你想想你外婆和你说过什么……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是不是?”
“外婆?”盛棠陷入恍惚的回忆,“外婆说,遇到事不要怕……她说要坚强一点,像路边的车轱辘草一样,车轱辘压过去也活得好好的,外婆说以后都不会离开我……”
“对,棠棠,想想你外婆说的话,她让你坚强一点好好活着对不对,如果你做了傻事,你见到她她也会很生气的,她会气你不听她的话气你不乖……”
“……外婆见到我会生气吗?”盛棠仍在恍惚中。
“会!”
这时候盛森已经悄悄地接近至围墙边,他趁着盛棠恍惚时突然跃起抱住了盛棠,两个人一起滚落到天台上,撞翻了楼顶晾晒的被单和衣物,将两个人覆盖住……
盛森痛哭出声,他将怀里的盛棠抱得紧紧的,紧的没有一丝空隙,紧的生怕下一秒就失去她,“棠棠,棠棠,求求你……求求你好好活着,求求你给我弥补你的机会……”
***
是夜,盛森推开爷爷书房的门。
“是棠棠去替我顶罪的,是不是?是棠棠向警察承认是她刺伤了那个老师警察才放我出来的,是不是?”盛森愤怒地质问。
盛老先生波澜不惊,“是!这所有事情本来就是她惹出来的,她就应该承担责任!”
“爷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我刺伤了那个老师,该承担责任的是我!原来你们让我说记不清了是为了这个……我已经做错了那么多事,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替我去顶罪……我要去向警察说明真相!”
“不肖子!”盛老先生发怒道:“你去吧,你去告诉警察,是盛家和顾家的人联合起来教唆你们做假口供,让警察把你爷爷和你外公都抓起来!然后你去坐牢,让你妈妈在天之灵看着她唯一的儿子变成杀人犯!”
盛森崩溃地伏倒在地,哽咽着说:“爷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我做错了,老天爷为什么不罚我反而让她失去最爱的外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哎,”盛老先生也叹气,踱步到孙子身边,安慰他道:“阿森,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谁都不想的,你妈妈去世前嘱咐我们照顾好你,爷爷不能看着你去坐牢……至于棠棠,爷爷会补偿她的,爷爷已经同意她妈妈回到盛家,以后我们慢慢补偿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