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以前听过墨菲定律,说是你担心什么事情,那件事情就真的会发生。她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反智的以讹传讹,可是她从没想过,她和盛森之间的事情会以最糟糕的面目出现在赵圆圆面前。
此刻,她正拼命地拍着赵圆圆的房门——赵圆圆没有回出租屋,直接回了赵家,“圆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想到赵圆圆真的推开门,她从来都窝着一汪笑的面孔此刻冷若冰霜,她盯着叶棠的眼睛冷漠地说:“好,你解释,我听着。我倒想知道,盛森吻你,总不会是因为兄妹情深吧?”
叶棠看着赵圆圆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和疏离,反而呐呐不能成言,“圆圆,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那个混蛋……”
“那你也不知道他喜欢你吗?”赵圆圆的眼睛紧迫盯人。
叶棠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后才终于说道:“知道。”
一旁的宋晓茜也跟着叹了口气,事情终于发展到她也束手无策的地步。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赵圆圆追问。
“半年多以前……”
赵圆圆神经质地冷笑了一下,“你那么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我,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暗恋喜欢你的男人,还费尽心思地接近他,还去告白,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个笑话在看?叶棠,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圆圆,不是这样的!”叶棠急切地想要解释,“我劝过你,我说过让你不要再喜欢他,我告诉过你他……”
“对!”赵圆圆冷笑着说:“你告诉过我,是我蠢,是我没有乖乖听你的话,你叶棠的魅力无远弗届,我喜欢的人最后都会爱上你,我怎么能不听从你高高在上的命令?”赵圆圆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可是却越来越高亢,“可是你干嘛不直接对我说:那个男人喜欢的是我,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还瞒了这么久,看着我丢人你很开心吗?!”
“圆圆,不是这样的,”叶棠痛苦地摇着头,“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所以我现在应该感谢你才对,是吧?”赵圆圆逼视着叶棠,眼泪却摇摇欲坠地挂在眼角。
“圆圆,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圆圆,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叶棠上前想要安慰赵圆圆,赵圆圆却后退一步躲开她,“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这样的赵圆圆是叶棠和宋晓茜都没有见过的,叶棠的心里涌起一阵阵恐慌,这么多年她们之间也吵架也发脾气,可是她知道她们很快就会和好,赵圆圆从来不会真的记恨她,赵圆圆从来不会真的不理她。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叶棠感觉得到,这次有什么不一样了,这份不一样让她紧张让她害怕,让她额上冒冷汗,叶棠更加急切地上前,抓住赵圆圆的手臂,“圆圆,你不要这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你走啊!”赵圆圆终于坚持不住,崩溃地大哭,“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宋晓茜眉头紧锁,头疼地拉开俩人,对叶棠小声地说:“棠棠,你们俩个现在都需要冷静下,你先离开一下,好不好?”
“好,我走。”叶棠擦擦眼角控制不住流出的泪痕走向大门,“圆圆,我走,我去楼下,我就在楼下等你,我等着你原谅我。”
宋晓茜紧跟着叶棠走出去,一路走一路劝道:“棠棠,你先回家吧,圆圆今天受的刺激太大,现在又正在气头上,等她消消气缓一缓我再劝劝她,你明天再过来……”
“不要,”叶棠走到楼下站定,抬头看向赵圆圆家房子窗户的方向,“我就站在这等,圆圆生我的气从来都不会生太久,她很快就会原谅我的,我知道,我就站在这等她。”
“你们……”宋晓茜气得跺脚,“你们一个俩个怎么都这么倔?哎!”
等宋晓茜回到楼上,很快盛森和夏圳又联袂而来。
出事后盛森见到夏圳后说的第一句话是:“阿圳,我闯祸了,我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夏圳也被气得不轻,直接踢了盛森一脚,怒气冲冲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把事情搞到最糟糕最无法收拾的地步?枉你聪明一世!”
盛森见到赵圆圆,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赵圆圆,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棠棠……棠棠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生她的气……”
赵圆圆眼眶红通通的,侧头看着这个她暗恋了那么久的男人,此刻他不再玉树临风潇洒自如,他的脸上满是焦躁急切,他开口就是帮叶棠开脱,她竟然那么蠢,蠢到这么久都没发现,原来他的眼睛一直绕着那个女孩打转。
“你一直喜欢的都是叶棠,是不是?”赵圆圆开口问。
盛森看着赵圆圆答道:“是。”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盛森慢慢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答道:“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了当地拒绝我?”
盛森闭了闭眼睛说道:“因为怕你伤心……”又吞了口口水补充道“……更怕棠棠会因此生我的气……”
“呵,”赵圆圆冷笑,“你们俩个……你们俩个真是绝配……呵呵……”
气氛陷入冷凝,宋晓茜忽然看着窗外说:“下雨了。”又叹了口气说:“棠棠还在楼下站着,哎,真是的!”
宋晓茜找了把伞想要送到楼下,盛森直接从她手中接过伞说:“我去吧。”
房间内只剩下夏圳、赵圆圆和宋晓茜,赵圆圆又盯着夏圳问:“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吗?”
夏圳看着眼眶红肿的赵圆圆,那个一向开朗笑容挂在脸上的她此刻那么伤心那么痛苦,可是该来的总要来,让一切就从今天开始决断吧。
他说:“是,我也早就知道了,盛森从很早开始就爱上叶棠了,早到你认识叶棠之前,他来到恒泰、结交你、宋晓茜和刘笑微、费尽心机求得叶棠原谅,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他喜欢叶棠,他心里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你……”
“那你呢?”赵圆圆怒目瞪视着夏圳,“你看着我是不是像看白痴一样,是不是很好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看着我这样你很得意是不是?”
“赵圆圆,”夏圳上前钳住赵圆圆的臂膊,神情激烈地说:“你以为我好受吗?我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暗恋我哥们,我会开心吗?我喜欢的女人来我这打探别的男人的情况,在我面前向别的男人献殷勤,我不难过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看在眼里……”
夏圳使劲摇撼着赵圆圆的肩膀,“赵圆圆,不是只有你的痛苦才是痛苦,因为爱你我也很痛苦,可是再痛苦我都没有办法放弃,你又知道吗?”
疯了疯了,这世界都疯了,宋晓茜叹息着摇头,今天所有人都疯了,都崩溃了,每个人都不管不顾地说出自己内心的隐秘,仿佛失去了控制一样,今天注定是疯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