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大雨倾盆,盛森把伞撑在叶棠的头上,劝道:“棠棠,你感冒还没好,又刚从医院出来,你再淋雨病情会更严重的,我们先躲一下雨,好不好?”
“你走!谁让你来的!”叶棠激动地推开盛森,雨伞被打翻在地转了个圈,暴雨如瀑兜头兜脸地浇在俩个人身上。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叶棠面对着盛森,痛苦地质问,“你知不知道,赵圆圆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盛森的声音一丝丝逸散在雨中,“赵圆圆是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接纳你陪伴你的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姐妹、亲人,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都知道……”叶棠怒吼,“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一次一次地伤害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叶棠的声音慢慢地低下去,最后变成了痛苦的悲鸣,身子也一点点地矮下去,蹲在雨中痛哭失声。
盛森抹了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渍,上前用身体帮叶棠挡住风雨来袭的方向,他的声音黯哑,“我不想的,棠棠,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是我不对,是我错,对不起,棠棠,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是我不好……”
下班时分回到家的赵警官和荣嬷嬷看到的就是盛森和叶棠在雨中的这一幕,“棠棠,”赵警官大嗓门喊道:“下雨了怎么还不上楼,在这淋雨会生病的。”
荣嬷嬷撑着伞走过来,却发现叶棠和盛森俩个人似乎都哭过,她拉着叶棠上楼,叶棠却坚决不从,抽噎着说道:“我没事,阿姨,我没事,我就在这……”
荣嬷嬷敏感地觉察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只好让赵警官先上楼看一下情况,自己撑伞遮着叶棠。
赵警官一进门发现赵圆圆、宋晓茜和夏圳竟然都在,他直接问道:“棠棠怎么在楼下淋雨,你们到底怎么了?”
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晓茜正欲开口,赵警官又看向赵圆圆问道:“你是不是和棠棠吵架了,哎,你说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吵个架至于让好朋友淋雨吗?”
“不是我让她淋雨的,是她自己非要这样,”爸爸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自己,赵圆圆更加委屈,眼泪又滚了下来,说道:“你们眼睛里只看得见她,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她能对你能做什么?棠棠一向最照顾你,要不是因为有棠棠和小茜,我和你妈不知道要为你多操多少心……”
“是,她最好!你是不是希望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才好!”赵圆圆哭着奔回自己房间,重重地摔上房门。
赵警官被弄得一愣,夏圳叹了口气说:“叔叔,今天的事情太复杂了,你先别着急,哎,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宋晓茜跟着赵圆圆回到房间,赵圆圆还在抽泣着,宋晓茜从窗口看向雨中的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圆圆,其实……其实我也知道盛森喜欢棠棠的事情……而且……而且早在我们误会盛森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就发现……盛森他在委婉地拒绝你……”
赵圆圆惊愕地看向她,宋晓茜转身苦笑着说:“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也瞒着你不告诉你,我真想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盛森在一起,我是真心为了朋友着想为了朋友好……可惜不是……”
宋晓茜看着赵圆圆的眼睛认真地说:“……可惜不是,我只是为了我自己龌龊的私心,只是因为我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喜欢你……你看,我们就像一条食物链,而我在这食物链的最末端,只有你们都心想事成,我才能有一点点机会……”
赵圆圆怔忪地看着宋晓茜,像是完全不认识她,她竟从不知道这个日日在她身边的好朋友竟然有这样惊人的秘密,她呐呐地问:“你喜欢的……是谁?”
“我喜欢的……”宋晓茜怔怔地看着赵圆圆,又忽然收回眼神看向地面,“……是郭向阳。”
“郭向阳?”赵圆圆惊讶万分,“你喜欢他?”
“是呀,”宋晓茜自嘲地笑笑,“你从没想到过吧。”
“你怎么会喜欢他?”赵圆圆犹在惊疑之中。
“圆圆,”宋晓茜走到赵圆圆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恳切地说:“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有叶棠有盛森有,只有你,你是真正透明的,你对我们一片坦诚,我们却都欺瞒你,如果你要气要怪,把我也算上吧。”
赵圆圆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愣愣地看着宋晓茜,宋晓茜又说:“可是,圆圆,这世上没有谁真正无私,也没有谁从不犯错,就连耶稣也不敢说自己是没有罪的,你看,我们每个人都有私心,我们每个人在惊慌无措的时候都可能会选择当鸵鸟,我们都没那么勇敢,可是,我们从来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你,所以,圆圆,原谅我们吧,好不好?”宋晓茜说着一颗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了赵圆圆的手背上,“因为我知道,我认识的赵圆圆太善良了,生我们的气你自己也会难过。”
赵圆圆像是被什么灼伤了忽地跳了起来,她认识的宋晓茜永远都那么理智冷静,她很少看见她哭,现在她竟在她面前流着泪请求原谅。
今天,她受了太多刺激,她的头脑发晕,她痛苦她难受,她也见到了其他人同样的痛苦和悲伤,今天的这一切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因为一个小小的起因忽然全部崩塌了,崩塌成她从来不认识从来不知道的样子。
忽然,楼下传来惊呼声,宋晓茜探头往窗外一看,叫道:“糟了,棠棠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