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有多长?有多短?
那个月,叶棠的低烧一直时好时坏地反复,后来又开始咳嗽,看了医生吃了药,好的七七八八了,可是残余的咳嗽却一直好不利索,就那么一直断断续续地咳着。
那个月的月底,殷旭和盛悠悠的婚礼在城里一处六星级酒店如期举行,礼坛设在酒店户外的私家湖面上。
那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春风拂面,湖面上波光潋滟,置于湖面上的透明礼坛在粉色玫瑰的映衬下美轮美奂,婚礼现场被百合、郁金香、海芋、紫藤各种各样的鲜花装扮的典雅大气又雅致温馨。
主婚人是盛森的大舅舅、恒泰的掌权人顾博文,站在草坪上的叶棠听见旁边几个八卦妇人在聊天,“哎,顾博文竟然来做主婚人,算起来盛悠悠和他们顾家的关系可有点尴尬呦!”
“我也是听说盛家是因为前一阵子闹出那档子风波才肯下嫁女儿,本以为会悄悄地把喜事办了,没想到这么大阵仗,还请了顾老大来做主婚人,看来盛家对这个女儿还是很重视的。”
“可不是嘛,你看看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顾、盛两家的至交和亲朋,你再看看这排场,听说新娘的婚纱是Vera wang手工定制的,连珠宝都是高定的!”
后面的话叶棠听不进去了,因为她看到了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殷旭走到了礼坛,然后盛悠悠挽着爸爸盛天齐在一对花童抛洒的花瓣雨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盛悠悠穿着白色曳地的婚纱,手捧着白玫瑰白百合和白色雏菊的捧花,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一路走到了殷旭面前。
今天的她美得那么惊心动魄,耀花了所有来宾的眼睛,因为幸福吧,幸福能升华一个女人的美丽,让那美丽带着一股勃发的力量。
今天的殷旭也非常的英俊帅气,一身熨帖的西装衬托得他玉树临风,他摘掉了眼镜,深情地看着自己的新娘。
他说:“悠悠,感谢老天让我认识你,感谢老天让我重遇你,我爱你,悠悠,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人,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的!”
盛悠悠被感动的立刻红了眼眶,她哽咽地说:“我也爱你,殷旭,非常幸运能遇到你,爱上你,我愿意和你一辈子牵着手一起度过未来的人生。”
来宾们掌声雷动,大家大声地叫好、欢呼,接着是新郎亲吻新娘,叶棠却忽然觉得嗓子眼一紧,紧接着就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咳起来似乎永无休止,她跌跌撞撞地奔出人群,走到远处扶着一棵树撕心裂肺地咳着,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似乎要把心都咳出来。
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礼坛的方向,在那里她喜欢的男人结婚了,和他爱的女人,他也许永不会知道为了接近他她做过多少傻事,从今日始,一切都将被掩埋。
有人递给她一张纸巾,接着又递给她一瓶水,叶棠咕嘟嘟灌了一大口,总算短暂地止住了咳嗽,一道声音问:“咳的这么厉害,没去看医生吗?”
叶棠抬头看见盛森皱紧眉头担忧的面孔,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事,医生说快好了。”
***
婚礼举办后,殷旭和盛悠悠去度蜜月,俩个人早就商量好要来个浪漫的环球旅行,终点就在他们相遇的那家咖啡馆。
婚礼过后,叶棠的咳嗽还一直不能彻底好转,她又去看了中医,开了一大包中药,每天回家熬苦药喝,可是咳嗽像是变成了一个顽疾,怎么都不见好。
苏灿之曾神经兮兮地说:“叶棠,你这个咳嗽是心病,心病还得……”
“你家咳嗽是心病!”苏灿之没说完就被叶棠呛了回去,“你Y一个半吊子别冒充老神医!”
“就是,”宋晓茜也帮腔,“咳嗽是心病,您老发明了医学新概念。”
苏灿之只好灰溜溜的不敢再言语,可是叶棠不仅咳嗽不见好,淋了点雨后又着凉感冒了,可她自己还是满不在乎,仍然强撑着上班。
因为整晚咳嗽的睡不着,那天早上叶棠起得很晚,起床后头还有点疼,到了恒泰大厦她发现等电梯里的人超多,只好去爬楼梯,可是睡眠不足加之没吃早餐,爬了几层楼梯她就气喘吁吁,心跳的厉害,头越发晕了。
她强撑着又爬了半层,扶着楼梯栏杆大口地喘气,忽然间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失去知觉直直地向后面倒去。
“棠棠!”一声惊呼声后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盛森的声音焦急地响起,“棠棠,你怎么了,怎么了?”
盛森早上看见叶棠脸色苍白不等电梯转而去爬楼梯,就一直跟在她后面,此刻他紧张的额上冒汗,声音颤抖地说:“棠棠,你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一下,没事的没事的。”
与其说是安慰晕倒的叶棠,倒不如说他在安慰吓坏的自己,幸而,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由于感冒和饮食、作息失调加之早上没吃早饭低血糖发作才会晕倒。
挂了葡萄糖水后叶棠的脸色好了不少,盛森坐在病床边,温柔地抚摸着叶棠的头发和面颊,心疼地说:“棠棠,现在还那么难过吗,还不能释怀吗,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放下呢?”他轻轻地叹息。
单人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了咳嗽的纠缠,叶棠终于能安稳地睡个好觉,睡梦中她不安地蠕动了下,抿了抿嘴唇,一丝发丝被带到了唇角。
盛森的手指轻轻从叶棠的面颊划过,拨开了发丝后却仍停留在她唇边,叶棠的唇色殷红,微微地有点干燥,盛森慢慢地低头,低到能感觉到叶棠的呼吸轻拂在他的面上。
他微张了下嘴唇,似乎挣扎了一下,可是……终于没有克制住自己,他慢慢地低头,将唇轻轻地覆在了女孩嘴角的脸颊上。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咔嚓一声被推开,赵圆圆的声音响起:“我早上就跟棠棠说了,让她休息几天不要上班,她非不听,她……”
后面的话忽然消失了,消失在赵圆圆看见盛森吻叶棠的那个瞬间,后面跟着的宋晓茜大脑也是一片空白,而赵圆圆似乎完全被吓到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直到确认病床上躺着的真的是叶棠,而床边那个明显也处于震惊状态的那男人也真的是盛森。
赵圆圆微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宋晓茜终于反应过来,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赵圆圆用手指指着盛森,声音颤抖地说:“你……”又指着叶棠说:“你们……”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叶棠就在这时忽然醒转,她睁开涨涩的眼睛,看着房中三个杵着却一言不发的人,又奇怪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医院的被子,声音黯哑地问:“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赵圆圆忽然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捂着嘴扭头跑出了病房,宋晓茜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叶棠,跺跺脚也跟着赵圆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