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之后,她的心情更加的恶劣,房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指针滴滴答答的走动声,像是一条鞭子,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鞭笞着她的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一波又一波地席卷着她。
终于她熬不住了,下楼打了辆车,向着最近的酒吧奔驰而去。
酒吧里的人明显多了,嘈杂的音乐声填满了她的耳朵,却塞不进她的心里。
那些三三两两的人们呼朋引伴,够筹交错,满是欢声笑语的模样让她愈发的憔悴,失落。
她点了一杯酒,试图让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她反而有一种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感觉。
泪水慢慢地蓄满了眼眶,她却硬生生地逼住他们,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流下眼泪。
而君越群就在这个时候到来了,来的恰到其时。将她及时从脱轨的边缘拉了回来,却又让她借着酒精释放出心底的所有禁锢住的激情。
罗锦棉想也不想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将整个脸都埋在他的怀里,但还是压抑不住从喉咙里决堤出的悲鸣。
君越群轻轻滴拍着她的背,任凭她泪水,鼻涕往他笔挺整洁的西服上挥洒。
“锦棉,锦棉——”他喃喃低语道,温柔的有些不成样子。
罗锦棉更加的柔软无力,像是一条水蛇,紧紧缠在他的身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她苦苦地哀求着。
“不离开,我不会离开。”君越群温柔中带着一丝的坚定,此时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却比几百年前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更加的诚挚深沉。
罗锦棉抬起她泪水氤氲的眸子,湿润的泪花还粘在唇边,君越群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吻了上去。充满柔情地吸允着,仿佛那是观音净水瓶里的一滴圣露。
罗锦棉被吻得晕头转向,理智无踪。最终还是君越群从这场理智的拉锯战中回过了神。
他声音喑哑地说道:“锦棉,我送你回家吧!”
“不,你不要离开我。”罗锦棉撅着小嘴耍赖地说道。像是又回到了童年向父母撒娇的年代。
“好好!”君越群边说,边将罗锦棉拦腰抱起,她的重量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轻轻松松地将她抱回了车里。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君越群怜惜地摸了摸,将她散碎的发丝拢到耳后。
其间罗锦棉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虽然意识早已朦朦胧胧,可是她的手仍是牢牢地将他的衣角捉在手里,仿佛那是她手中的唯一一颗救命稻草,仿佛一松开手他就会飞走似的。
回到了家,君越群无可奈何地诱哄着,“锦棉,松开手,睡觉吧!”
“不,你说过,不离开我的。”罗锦棉睁着一双小鹿斑比的无辜眼眸,执拗地对他说道。
君越群的心底一动,手臂想伸开,却又被理智牢牢地箍在身体两侧,无可奈何地暗忖着,应该让她再多喝一点儿,最好喝到不省人事。
罗锦棉这个半醉的酒鬼,竟看出了君越群的无奈,自动理解为她被嫌弃了,手大方地松开了,却撇着嘴语带哭腔地喊道:“你走吧,你走,你们谁都不喜欢我,谁都要离开我,这世界上只有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永远都是。”
说着蜷缩起自己的腿,将头深深地埋进去。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被关在笼子里郁郁寡欢的小白兔。
君越群颀长的臂弯一伸将她抱了个满怀,大手不住地摩挲着她的后背,这时罗锦棉悄悄抬起了她的小脑袋,饱蘸酒水的嘴唇毫不客气地对准君越群的脸颊亲了上去,然后展开一抹胜利的笑容。
君越群看着她幼稚可爱的动作,内心的某片角落迅速地崩塌。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吞了一口唾液道。
“君——越——群——你化成灰我都认识。”罗锦棉伸出她的食指恶狠狠地指着君越群的眉心,“你为什么总会出现在我的大脑里,为什么,为什么你像一个魔鬼一样阴魂不散,为什么我的心总是在遇到你的时候乱跳,管也管不住,你讨厌。”说完泫然欲泣地垂下手指,像是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一个根又一根火柴熄灭后无助地等待死亡。
君越群捧起了她的脸颊,黑眸熠熠有神地注视着她,仿佛一只翔鹰,誓死盯住他口中的猎物,“你不是在为易磊伤心么,你不是在为他的背叛哭泣么?”
罗锦棉没有回答君越群的话,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易磊说我早就看上你了,所以想急着摆脱他,我告诉你,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