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磊看了眼罗锦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失魂落魄地垂了下去。
“易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锦棉开口质问道。
易磊喃喃地说道:“我,是我的错,锦棉你原谅我吧!”
“那孩子怎么办?”女郎尖利的生音像是要穿透房顶。
“那天我喝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易磊万分沮丧懊恼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孩子打掉了?”女郎反诘,一双涂抹着浓厚漆黑眼影的眸子瞪得圆圆的,露出因沉溺欲望烟酒而浑浊发黄的眼白。
“不,不可以,这是一条生命啊!”罗锦棉坚决地说道。
“就是!”女郎应和道,“那你说你应该怎么办?”
罗锦棉感觉有一把枪顶着她的喉咙,直直地将她逼近深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无限期艾地看着易磊,“易磊,你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后果。”
“锦棉——”易磊激动地说道,他没有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女郎也积极抢白:“还是你的女朋友深明大义,我告诉你,我可是联名董事长的女儿,我不嫌弃你就已经不错了。”
易磊疯狂地敲打着桌面,在铮铮的响声中夹杂着他无限凄凉的哀嚎,“罗锦棉,我看你早就想把我推出去了,你早就看上君越群了是不是,是不是!”
易磊的话狠狠地揪痛了罗锦棉的心尖,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给了桌子重重的一击,疼痛从她的末梢神经传来,却抵不过心里惶然失措。
她闪烁着朵朵泪花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易磊,像一双无限温情的手仔细地描摹着他的每一个轮廓。
她一直将他认定为他一生的依靠?
她坚信,她坚定地看着他——
她一直想和他共度一生?
她坚信,她坚定地看着他——
她是爱他的?
一个刚毅的轮廓突然间闪进她的脑海里,是那么的猝不及防,是那么的让她手足无措。
霍地,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健步如飞地离开了这场注定要失败的战场。
罗锦棉呆呆地伫立在马路边上,光鲜亮丽的外衣,奉为神圣的尊严,是非分明的伦理道德,硬生生地从她身上剥下。
站在热烈的阳光之下,她有种一丝不挂的窘迫,她局促地抿了抿嘴,她涣散的眼睛倏地凝聚了,飞快转动,她急于找到一块安静的地方,把自己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她眼眶里的泪水已经马上控制不住了,她不想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懦弱,展示自己的悲哀。
她飞快地像对面跑,说时迟那时快,一辆货车正奔涌而来,迎着罗锦棉的方向飞奔而去,按照着速度和时间的计算他们必然会发生碰撞。
她的胳膊被狠狠地拉住,整个人一下子栽在了君越群的怀抱里。她嘤嘤地哭泣起来,像是一个孩童,是不是还会抽噎一下。
泪水沾染在君越群意大利手工西服,他没有任何的不快,反而心里的一角被狠狠的揪痛。
罗锦棉突然意识到了宽厚的肩膀是谁的,像是触电一样的弹到老远。
“总裁,我先回家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罗锦棉像是一个没有了魂魄的尸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到自己的公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