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棉现在真的很想提溜起她的衣领,将她狠狠地扔出自己的视线。
可是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她总是软软糯糯的,顾前顾后的,她还是希望能在这个办公室里待下去的,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唉,你是不知道,咱们的总裁貌似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跑到我家避难去了,那几天经常有几个凶神恶煞来我家,吓的我的小心肝呀,扑通扑通乱跳。咱们的总裁真不够仗义,先把我推到前线上,气死我了。”
“唉,你也不要怨总裁,你是她的秘书,就应该一马当先!我代表公司其他同事给予你慰问。”安安打趣地说道。
罗锦棉面带微笑地应和道。心里却是一大片的冰凉,她总是很真诚地对待别人的,像一张白纸展展地摊在大家的面前,结果大家想撕碎就撕碎,绝不会手下留情。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
她明明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安安和她说,和她笑,不过就是为了获取有关君越群的情报。
是她太自负,自负地认为她的真诚已经让他们跨越了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到头来,一个关于君越群的绯闻,就将她眼前的海市蜃楼驱散的无影无踪,她的那些伤心,她的那些失落,是多么的无力。
她不应该怪别人,要怪就应该怪自己,为什么明知道一片的虚与委蛇还傻傻地掏心掏肺。
吃一堑,长一智,她决定她要在心里筑上一堵高墙,从此谁也别想跨过来,谁也别想伤害到她。
她忿忿不平地想着,心里结了一个死结,让她很难受,直到易磊约她晚上见面一起庆生。
她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今天最应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啊!
她拿着电话筒,脸上化不开的浓浓悲伤,声音却故作雀跃地说道:“真的吗?你最好了!”
她刚说完,君越群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低沉地说道:“我说怎么电话老是占线,上班时间你就在和情人打电话吗?”
罗锦棉仓促地对电话那头说道:“易磊,我有事,不和你说了。”啪的一声立刻挂掉了电话。
碰的一声,一大摞的文件砸了下来,“把这些东西都弄完,弄不完就别下班。”
“是!”
罗锦棉就像是一只驮着一座巨山的毛驴,吭哧吭哧地走着,膝盖哆哆嗦嗦地打颤。她的双手酸痛,大脑狂躁,嘴里念念有词地抱怨着,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每当看见一个人收拾妥当离开办公室,她就叹息一声,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呢!每叹息一声,心里的焦躁就更添一分,像是一只鼓鼓的气球,越涨越大。
此时办公室里已经空荡荡的了,窗外狂风的呼啸声显的那么的狂妄放肆,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不断地挑衅着她。
她心里的焦躁早已不堪重荷地爆炸了,剩下满满的绝望。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眼前还没有消了一半的文件,抬头看了看零零点点的星光,闪闪烁烁,明明灭灭,像一张张小嘴巴唱着一曲又一曲的温馨甜美的童谣,就像妈妈一样,每每在孤单的夜里陪她入睡。
一时间孤身闯荡的委屈,像是一股狂风,一股海啸撞着她的心房。
如果还在家的话,妈妈会给她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里面还会放一颗白白嫩嫩的鸡蛋。咬一口嫩黄的就会出现,像是清晨的太阳,明亮而温和,驱走了一夜的寒气,驱走了一天的疲惫,驱走了所有不愉快地回忆。
母亲就像一只老母鸡,极尽可能地张开她的翅膀,让她钻到她的咯吱窝下,为她当去了所有的风雨。
而此时此刻呢,老板一句话,就把她打入了不得超生的地狱。没有人会解救她,没有人——
孤单,寂寞,哀伤,绝望不住地在她的胸口翻滚,眼睛上氤氲了一层雾气。
她用力地携了一把,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忿忿地对自己说:“罗锦棉,你在干什么,你不能这么懦弱!不可以!加油,加油!”
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有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眉头紧皱的样子,焦头烂额的样子,孤单寂寞的样子,泪光闪烁的样子,为自己打气的样子。一丝丝的不舍慢慢地在眸子里打转。
“罗秘书,你走吧!”
“啊?”罗锦棉一抬头就看见君越群站在自己的面前,抿着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她不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现在真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那我走了。”她语气不悦地说道。
“嗯——”君越群默默地点头。
她生怕君越群反悔,拿起包包就冲出办公室,像是逃荒似的,跳进了一辆出租车里。她按着易磊说的地址来到饭店,喘着气敲着门,打开门浓不满迎面而来。
“锦棉,怎么现在才来。”易磊沉着脸说道。
“易磊,对不起,我又加班了。”罗锦棉抱歉地说道。
易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能说些什么,老板又不是他。
“好了,我让人把菜在加热一下吧。”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在桌子的两侧,气氛很是僵硬。
突然易磊冒出了一句,“锦棉,你再找份别的工作吧!”
“可是,这份工作待遇很好,我不想放弃。”
易磊轻哼了一声,“老板也很好是吧!”
“易磊——”
“是,我是没他有本事,人年轻又多金,如果我是女人我也对他动心。”易磊歇斯底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