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思沅看那个家伙的神色心里实在厌恶,又羞又恼,脸上自然没有摆好脸色。伊恩不知道什么祁连雪山,便说了声“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人便说道:“哦,我只道你见多识广,原来也是个只会闷头做生意的葫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曹思沅见这情景,知是他用言语激自己,一个按捺不住,便立起身指道:“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我是知道的,那个地方离这儿也不远。”三人仿佛很惊讶,但随即便嗤之以鼻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估计长这么大没出过自家院门吧。”说完,三人又相互哈哈大笑起来,露出粗黄大牙。
曹思沅此时对他们已是非常厌恶,更加讨厌他们说自己未出过院门,便决计误一误他们的事。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惊惶,只听曹思沅慢慢悠悠说道:“那祁连雪山,是远古时,天神女娲身上的玉带落入凡间所化而成,凡人不是想去就上得去,也不是想见就见得着的。三位此去,多半会扑个空,如诚心诚意要去,恐怕只有一条道路。”说道此处,卖了个关子。三人正听着,见曹思沅停下来,决计不同意的,便追问是何道路。曹思沅接着道:“从敦煌城内往西,沿路可以打听到沙神庙,往东三百里,再往北五百里,便可以看到一条月牙状泉眼,俗称月牙泉。关于月牙泉的传说有很多,今天只讲其中的一个,就是和祁连雪山密切关联的一个。”
其中在这三人中身材居中的那个显然不耐烦了,对着另两个说:“大哥、三弟,少听这小妮子胡诌,这祁连雪山怎么会和月牙泉有关系,分明是讹我们兄弟三个。”那个大哥便说到:“小丫头,不会是诈我们兄弟仨吧?”其中的三弟跳出来说:“想讹我们,还不先打听打听我们兄弟三个的名号,兄弟三个在中原那可是人见怕鬼见愁的人物。”二弟拦开他们两个:“大哥、三弟,干嘛和黄毛丫头费口舌,让她先试试我手上的青龙偃月刀!”说时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便竖在曹思沅面前。伊恩一直没有做声,在旁边听曹思沅和这三个汉子理论的同时,一边默默得消化这些词句,此时见那个汉子怒目而立,晃出金刀,便马上护到曹思沅身前,喝到:“你们干什么?”其中的大哥见情形有些紧张,再这样下去恐怕从这个小丫头口中便套不出去祁连雪山的路径,这样就得不偿失了,便缓声道:“你们两个,快把刀器放下,我们是有问题要请教这位姑娘。方才姑娘说去了月牙泉,那从月牙泉去祁连雪山该怎么个走法呢?”
曹思沅听这个他们口中的老大一说,心想不愧是老大,牢牢记得此行的目的,我便轻松地编些故事给他又如何。思罢,狡黠一笑,说道:“既然你们那么着急,我也不说月牙泉的故事了,只说怎么去祁连雪山。到了月牙泉的人,须得舀了月牙泉的泉水,洗净身上尘埃,再向西颔首静默三分钟,要注意静默后必须将自己毕生所做的坏事细数一遍,并请求祁连雪山上的山神宽恕自己一生的罪恶,之后抬头便可看见一座雪白山峰,这就是传说中的祁连雪山。很多人找不到祁连雪山,就是因为在月牙泉时没有用泉水净身,或者静默时心思驳乱。”这三人听得将信将疑。曹思沅想,自己虽然唬得他们一时,但难免他们不动粗,那时便应付不过来了,便结帐起身离去。
那三个汉子还在怀疑曹思沅这话的真假,突然见伊恩和曹思沅要离去,哪里舍得,便横刀拦住曹思沅,咧嘴笑道:“小娘子,别走呀,赔大爷喝一盅。”说着就把手中的酒杯往曹思沅嘴上碰去,曹思沅一阵恶心,反手“啪”的一下打在那人脸上,那人脸上登时现出五个分明手印。那汉子不期想曹思沅看上去细弱,却会动手打人,而且出手很快,一愣,顿时又笑了,一边道“小娘子够野的,爷爷喜欢”,一边往曹思沅身上欺去。伊恩上去拉住那人:“你们干什么?”被一脚蹬在了地上。曹思沅往上一飞,提脚踢在那人面门,那人吃痛之下仰后倒去,酒水和兵械倒了一地,半碗酒水还撒在了脸上,旁边两人见兄弟被打,收敛起刚才的调谑嘴脸,露出凶狠来,一个拿出带链的铜锤子,一个拿出利剑,双双向曹思沅夹击来。
曹思沅绕到桌子后面,把桌子朝使铜锤的扔去,反身避开利剑,伸手朝使剑的肩骨抓去,反被避开。激战之下,伊恩已从地上站起,拿起身边的板凳便朝那恶人头上敲下去,不想恶人功力了得,听得脑后风响,马上转头,发现了伊恩,便挡开了伊恩的板凳,又踢了一脚在伊恩肚子上,伊恩反被踢得再次倒地。曹思沅见伊恩又被踢倒,想去营救,但被两个恶人缠住无法脱身。正在此时,突然使铜锤的恶人嘴角一歪,往地上躺了下去。又听到“啊”的一声,戴帽子的也倒在了地上。曹思沅抬头见客栈门口立着一个白衫少年,正是前日碰到的那位拾萧的少年。
曹思沅觉得好奇,走上前去,问道:“是你么?”白衫少年羞赧一笑:“是的,见姑娘被恶人纠缠,所以出手一救。”曹思沅见他年纪和自己相仿,使得一手好功夫,不禁有些佩服,正神游间,少年大叫一声:“小心”,又出手击了一掌出去,老二便倒在了地上。曹思沅见少年可以隔空使拳,叹为奇观,道:“你学的什么功夫?那么厉害。”少年道:“我爹爹教的,我只学了微薄。”曹思沅道:“只学了微薄就这么厉害,那要是全学全了,还不把墙壁打翻?”少年一笑,道:“全学全了,别说一堵墙壁,就是推翻十堵墙壁也是易如反掌。”曹思沅惊讶张嘴。这时眼看着这三人都要从地上起来了,曹思沅忙跑过去拉起伊恩,往客栈外跑去。突然转头冲少年一笑:“谢谢你,后会有期!”这一笑,春风拂面,娇美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