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再见到朱宛,便笑了笑,道:“小女姜语琴,姐姐怎么称呼?”
朱宛道:“我姓朱,单名一个宛字。”
姜语琴道:“姐姐不是临安人?”
朱宛道:“我从北方来,听说西湖美景,出来游玩。你是临安人?”
姜语琴道:“嗯,我住武林门。”
朱宛“哦”了一声,知道武林门大概是西湖边的一处地方。
姜语琴道:“离这儿不远。”
朱宛道:“你好像不开心?”
姜语琴似是被说中了心事,低头一怔,起身走到亭子边,眼望着西湖。
朱宛转头对沁心道:“你先去找夫人吧,我随后就到。”
沁心道了声“嗯”,吩咐了小心,便离开了。
朱宛也起身到了亭边。
从这个亭子望出去,可以看到一大片西湖,远远的横着一条白带子,便是苏堤,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苏堤上的行人。
姜语琴道:“很多人和事,就像这湖水,你对它倾注了整个夏季的雨水,而它却说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朱宛想着姜语琴肯定是遇到了少女心事,但她自己也是不通情事,不知真实是怎样,只凭着平日里书上看来的理解,便道:“姐姐不必悲观,是雨水总要洒落到湖里,说不定姐姐遇到的是个后知后觉的,他自己都没察觉也未可知。”
姜语琴道:“不管怎么样,我和他是不可能了。”
朱宛一怔,心道:“原来她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但不知他和她到底怎样,又不便细问,既然她说了不可能,便这样吧,当下也不再询问。
姜语琴叹了口气,似是放下了所有心事,笑道:“我没去过北方,北方是怎么样的?”
朱宛道:“北方多萧索,大漠千里不见人烟,不似江南一村一镇接的紧。”
姜语琴眼里露出些惊喜,道:“你还去过大漠?”
朱宛道:“有一段时间,跟着爹爹和叔叔去过那儿,那里的长风落日、千里孤沙是很好看的。”
两个姑娘,一个羡慕对方去过北方大漠,一个钦叹对方袖笼自珍,虽只是初次见面,心里都生出些相慕之意。
姜语琴道:“你刚才从哪儿过来?”
朱宛道:“就是前边的华严经塔。”
姜语琴道:“西湖边多塔,其中雷峰塔、保俶塔、六和塔是最出名的三塔,华严经塔是新近几年才引来香客的,据说消灾减怨、请许还愿最灵了。”
说时,姜语琴随身丫鬟回来,手里拿了件大披风给姜语琴披上,说是“起风了,夫人催小姐回去”,姜语琴便起身要离开。
临走时,拉了拉朱宛手说:“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语琴觉得与姐姐特别投缘,方才让姐姐见笑了。我家就在武林门姜府,姐姐有空过来玩。”
朱宛应下,两人就此别过。
一阵风吹过,天上又零星飘起了大片的雪,把楼亭水榭、孤石假山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朦朦胧胧如雪镜一般。
朱宛紧了紧斗篷,起身离亭子而去。
走下小盘谷,那台阶上了积雪,游人一踩便化开,竟有些打滑,朱宛一个不留心,脚下一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