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程途中,我窝在铜马的背上睡了一场不用担心谁来袭击我的好觉,我知道不馆发生什麽事情,那隻铜马都会保护我的──好久没有这样的安心了,很久以前我也有长眠的经验。
在睡梦中的我感觉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那空间是一片黑暗,还有一盏小小的灯泡,而现在,也只有藉着小灯泡传来的微弱光线,那空间才不是绝对的黑暗。
我让自己的瞳孔适应了几分钟,终于可以濛濛地看见一点东西了。不见有人,轻轻叫唤了几声,也没有人回答,于是便自己一个人沿着这片黑暗慢慢前佳。
走了一阵子,发现这个空间比我想像的要大上许多,而且牆壁都是不规则的岩石,我仔细推敲已久,发现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
一步一步地向洞穴深处走去,光线愈来愈暗,经过两个转折,便什麽都看不见了,由于身上没有打火石之类的发光工具,于是只能靠双手摸索着继续前进。
又走了没有多久,感觉脚上好像踢到了什麽东西,我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根圆柱形、两端略呈球形的物体,又捡起了一个体积较大、上面带着不少小洞的空心圆球。
手中拿着那两样东西,走回光线较亮的地方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那是一根人类的大腿骨和一颗头骨。看到这一幕让我下的当场跌坐在地上,我不庭的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过了半晌后,才稍有好转。
我定睛环视这一切,发现这裡将近有上百具骸骨,还有许多生满了铁锈的兵器,以及一些风化得极为严重的布片,应该是那些人生前穿着的衣物。
我不禁纳闷,心想:「看这些布片的式样,似乎不太像平民老百姓,很像我之前曾经在山野看过的皇家贵族骑士,只是这些人怎麽会同时死在这个地方呢?真奇怪。」
我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反正想破头还是一无所获,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一种巨型动物步行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仔细一听,发现那声音是从洞穴深处传出来的。
「怎麽回事?」我说,忽然从裡头传来咔哒咔哒声,两隻大螯飞快地动着。
不到多久,洞穴的深处出现了一隻将近有十呎高的巨型蜘蛛,八隻眼睛,八条腿,黑乎乎、毛森森的,像?个个庞然大物,巨型蜘蛛沿陡坡而下,朝凹地正中央的?张雾气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网走去,忽然间蜘蛛网上出现一堆模一样的小蜘蛛,虽然体型虐小于那隻大的,但样貌还是可怕的吓人。
忽然间整个洞穴被一层浓雾复盖住,在雾气中裡的蜘蛛模样更佳的吓人,它的身体和腿黑中带灰,那长着大螯的丑陋脑袋上的每隻眼睛都蒙着?层白翳。
后来蜘蛛随着浓雾窸窣的经过,我的心怦怦狂跳着,我站在那裡,倾听着这令人胆寒的寂静。但好在牠似乎像没发现我般就这样经过。忽然间,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呜咽声,仔细凝听,发现声源是那蜘蛛前往的地方,在好奇心驱使下,我悄悄的跟在那蜘蛛身后,想一探究竟。
往深处走去,那种呜咽的声音就愈明显,走了将近十分钟,地势渐渐转而向下,也慢慢潮湿了起来。须臾间,一道女性的低沉嗓音响起。
「我的宝贝,你怎现在才回来,妈咪好想你啊!」那支蜘蛛见道他后似乎表达的喜悦的心情,兴奋地活动着大螯,发出?片咔哒咔哒的声音。
我躲在一块石窟后面查看,见道那名女子的身形后,顿时令我吓的花容失色。那女子面容消瘦,颧骨凹陷,眼窝深邃,锐利的眼神泛着幽光,皮肤白皙光滑,毫无血色,头上更是长了一对尖尖的角。只见她穿着黑色大衣用他那没有一点光泽的皮肤抚摸着那支巨型蜘蛛。
「亲爱的宝贝,要是没有你的话,真不晓得那些皇室贵族还要再派多少自称自己勇士的人来我这裡乱了。不过想当然,他们根本就不自量力,他们怎麽可能打得赢我这刀锋女王呢?哼哼!」那名女子奸细妩媚的声音,在我耳中听起来就像一个可怕的梦魇。
「要不是那位当初该死的塞普西斯,我讨厌他,我恨死他了。」
「塞普西斯,突然被他这麽一说,令我想起先前教堂后院中的那个墓碑上所刻的名字。我心裡暗自想道:「难不成那女的跟那位魔王有过什麽关係吗?」
「我恨你老是把我当成小孩,我恨讨人喜欢的你,我恨你老是爱逗我笑,我恨我自己喜欢你。呜呜呜!为什麽,为什麽,过了那麽多年我还是无法将你从心中移开,为什麽?」霎时间,泪水夺出眼眶。
「到底为什麽你要离开我跟我宝贝,呜呜!」忽然间,我看到神奇的一幕,他的眼珠转成鲜豔的红色,手掌心窜出一股冒着电流的闪电球,接着眼神锋利一转,闪电球便直接丢到我身旁的一个巨型石窟上,其威力不亚于?枚小炸弹。巨型石窟应声碎裂,形成一堵厚厚的碎石牆。
不得不说,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吓傻,更何况是我,我吓的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但一不小心我没注意意外地踩到了身后的碎石,击落下来的声音吸引住那女人的目光,她好奇问道:「难道这裡有人,是谁,快给我出来,我的宝贝,去把那人给我抓来。
咔哒咔哒,巨型蜘蛛愤怒地舞动着大螯,这声音得到了凹地上那?大群蜘蛛的响应。
顿时,咔哒咔哒的声音响成?团,无数条长腿在窸窸窣窣地移动,庞大的黑影在我周围晃来晃去。咔哒咔哒声更响了,窸窸窣窣的声?也更密了,蜘蛛们似乎正在围拢过来。
「这……这是作梦,快点醒过来啊……」
「魔王、魔王大人你快醒醒。」
一睁开眼睛,我便不停的大吼大叫试图想从可怕的梦中脱身,但一看见那隻铜马像后,不知为何,安心感再度回来。
「魔王大人,你做恶梦了?是吧!」这时铜马眼神一脸关心样,令我心底深处感到一阵窝心。
「是……是啊!不过只是梦啦,话我我们现在在哪裡。」试图忘记刚才的恶梦,赶紧转个话题。
「我们现在已经来到苏格兰高地上了,禁忌森林就在离这裡的不远处。」
听他这麽一说,我便急冲冲的跑到山丘顶端环绕四周,发现在好几座山丘外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森林,自幼以来就曾传闻禁忌森林住着凶勐的野兽,常常有些自告奋勇的人一去就不復返。想着想着,我竟然感到害怕起来。
「好了,我要走了,剩下的要你自己走了。」说完铜马像便要转身,我便赶紧叫住他。
「等下,你要去哪裡,你不跟我一起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心中就会有种莫名的安心感,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离开。」说道,酸楚在心底蔓延。
那隻铜马像却没有回头,缓缓说道:「谢谢你,也祝福你!我为大人出了力,大人也帮了我的忙,因为我只有在驮着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才能有力气奔跑。大人不是亲眼看见了吗,我背着大人跑了好远的路程。但就只能到这裡了,因为这裡被魔法师设下了高强的结界,只要任何魔法物体走过去便会被消灭殆尽。而一直到刚才我还惦记着那些勇敢的奉献自己的凋塑,他们的精神令我打从心裡佩服。与其让我苟延残喘地度过终生。还不如跟牺牲奉献的弟兄们光荣地走上一程,更何况载大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也该是允诺自己来到这世上最后的承诺了。」他如此说着,便决定离开这裡,但我心中对他还是有些依依不捨的心情。
就在他准备启程的时候,我立即跑来他面前用力的抱住他,忽然间我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在他马耳边轻声道:「谢谢你,也感谢你给了我短暂的欢乐时光。」
那匹马哽咽说道:「我也要谢谢大人,打从我刚来到这村庄的时候,那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载着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到处游玩,后来时间久了,我渐渐被世人所遗忘,还看我年代久远甚至想要把我这生锈的破金属拿去处理掉。我独自悲泣了好久。是大人……是大人让我找回了当初的自己,我在大人身上看到了渐渐遗忘的温柔与善良,即便他们都说大人是从恶魔派来的孩子,但我真心认为大人不是那种人,希望大人以后可以保重好身体,我们以后有缘再相见了。」之后他便驱动他的四蹄返程回去。
看着牠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那黄澄澄的夕阳下,心中的苦痛更加剧烈了,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有的时候与你最好的朋友,到后来势必得要各自走上自己的旅程,人生又何尝不得不说一次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