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并不是站在十字路口进行选择,一路或对,一路或错,青春是眼前没有路,而自己要凿出一条平坦的路。迷茫是每个家庭不富裕的孩子所要承受的必然情愫。
我忘记了介绍自己的母亲,她的名字叫做胡秀萍,是个朴实的女人。她身材瘦弱,可容貌却美的像一幅画,但她没有固定的工作,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她当过幼儿园教师,之后干过各种时间不长的职业,她每天都是一副忙碌的模样,具体在忙碌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我对父亲的记忆是在六年以前,他到外地打工,一家叫做平龙化钢的集团。父亲每月都会寄来一千元左右的生活费,那时候觉得钱多,到后来觉得生活难以为继。
我珍藏着他年轻时候的一张照片,卷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脸型像是被一位精湛的雕刻大师用小刀精心的雕琢过,帅气的让人痴迷。他的名字叫做张東。
对,你猜的不错,我的父亲是一名上门女婿,因为家里贫穷,远嫁给了我的母亲。我随母亲姓胡。
“妈,我要去找我爸。”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这件事儿我已经犹豫了很长时间,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母亲很久前告诉过我我的父亲是在一个名字叫做缭溪的地方做技师,电焊技师,拥有很高的电焊技术,受人尊敬。我觉得他是一位英雄,凭借着脑袋里我对他仅存有的那点儿算得上童年的记忆是可以找到他的。他微笑的模样慈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突然对我大发脾气,她告诉我我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要去找我的父亲是门都没有的。
“可我就是想去。”胸腔里猩红的血液开始变得浓稠,细小的颗粒物黏连成块阻塞着胸腔,一股巨大的压抑感嘶吼着对我叫嚣。我在被母亲大发脾气的哼哧训诫一顿后,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狠狠地揍了一拳。
“每只井底的癞蛤蟆都在嘲笑着书本上井底的青蛙。”我愤怒的絮叨着。其实我并没有太多想念我的父亲,也许是早就已经习惯他不在我的身边。我只是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权当是一次青春的旅行。
年轻人总得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想像着自己的脑袋倚靠在快速行驶的汽车玻璃窗上,会有点凉,簌簌落下的雨水将窗外的风景变得模糊,我会有一种明媚的忧伤。或许我会感叹,我会回忆我的幼年,童年。
“其实你现在还年轻,这是资本。”朋友小楠曾经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当时回答她说:“下一个十年,我只能用来回忆青春。”
其实回忆本身就是以一种不幸福的形式存在,生活幸福的人自然不会整日的回忆唏嘘。
母亲喊我吃饭,我使性子将房门反锁,一个人杵在房间里呆呆的发着闷气。敞开玻璃窗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密布,天气阴沉的厉害,看样子像是不久后会有暴雨落下。一阵冷风突然刮进房间,我迎风被吹的实在,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我想暴雨过后天空会放晴,蔚蓝色的苍穹下生机盎然,微凉与湿润的空气里远方会有七色的彩虹出现。
我是个倔强的人,想来这点儿是随了我的父亲,“我必须要去找我的父亲。”暗暗下定决心,我想象着自己即将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想把这个故事写成书没准会有人喜欢。”我苦笑一声,将父亲的照片用丝帕小心地裹好后放在了书桌右手边的第三个抽屉里。
我挂念母亲,开始想象着自己离开后她日常的生活,她并不需要我的照顾,可我总是放心不下。母亲深知我的性子,在沉默了几日后她选择了妥协,并拿给了我一张父亲的照片,“哇,是爸爸。”看着照片上的男人身体强壮,结实的臂膀像是能肩负起生命的一切苦难,我惊叹地说。这张照片我并没有见过,他佩带着白色的安全帽,穿着军绿色的休闲上衣,半张脸被帽檐遮住,皮肤看起来黝黑,他右手边扶着一棵粗壮的杨柳树,身后是高高的楼房。
“这是你爸的照片。”母亲态度并不和善地说。
我说:“谢谢妈。”
那一夜我兴奋的无法入睡,抱着父亲的照片看了又看,看了再看,看了还看,总觉得怎么看都不会腻。
它甜蜜,我笑;它难过,我哭;它想你,我就沉默了。
“我是真的好想你。”脆弱的心脏在雷鸣交加的夜里紧缩成团,那是属于它最后的一道安全屏障,脆弱,柔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