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怜一瘸一拐的走进屋里,她什么伤没受过,偏偏没尝过被这捕兽夹所钳制住的痛,只怪自己太低估这小小树林里的危机四伏,也不断暗骂那个设这捕兽夹的猎人,一定别让自己见到他!
见雾怜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尖上一般,风子天再次无何奈何的上前,扶住她的肩,将她带进来。雾怜索性就将那只受伤的脚抬起,跟着风子天所搀扶的力气,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屋中。
风子天将雾怜扶到一张椅子前,示意她坐下,然后从卧室里拿来医药箱,看见风子天这番模样,雾怜不禁轻笑,可内心却有一丝忐忑,他究竟会不会包扎?从他给自己简略的急救可以看出,他还是有点常识,但这手法足以让自己再死第二次,无法想象。
风子天一如既往猜不出雾怜此刻的想法,这种种都是从自己妈妈那里一步一步学会的,应该错不了。
风子天从医药箱的最里头拿出一瓶棕黄色的小药瓶,慢慢地将雾怜伤口上的白布条拆开,上面浸满点点点血迹,伤口又开始裂开。眼见风子天拿起药瓶就要往自己脚上撒,雾怜立马侧转,将自己的脚移到另一边,哀愤地看着风子天,说好的怜香惜玉呢?!
风子天不解,见势也蹲到那边去。同样的手法让雾怜害怕,这是铁了心的要自己疼死第二次啊!还是不让风子天上药,又将身子一转,惹得风子天疑惑连连,最后忍不住终于出声问道:“小怜你,到底想怎样?”
伴随着风子天的疑问,雾怜也松了口气,终于问自己意见了。接着,雾怜便指着风子天那只拿着药瓶的手,一个叉。有指向医药箱里那一撮棉签,一个勾。风子天会意,一个点头,便拿出一根棉签,蘸着药水,小心而均匀地涂在雾怜的伤口之上。
“脚面只是一点小小的擦伤加上破皮,主要是脚底这伤口实在是太深了,要很久才可以复原,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风子天轻声说道。
一说到会留疤,风子天还打量了雾怜几眼,发现她竟没有任何反应,还哈欠连连,难道她不在意?可是妈妈对自己说过,女孩最怕变得很丑,特别是留个疤就会上蹿下跳的。
可雾怜恰恰却不是如此在意,只要不是布料遮盖住的任何地方,她都不在意,反正也没人看见,这也算是雾怜她自己特有的一种活法吧。
下一秒钟,雾怜就把手摊开放到风子天眼前,风子天这才发现原来她的手上竟也有擦伤。
“这是奇怪,为什么刚才都没发现你手上也有伤?”风子天喃喃自语。
雾怜一个白眼,你能发现才怪,要不是你把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放下来,我也不会摔成这样。还好这次擦破皮的是手,如果是脸的话,我可就真的一生留疤了。
风子天又重新拿了根棉签,蘸了点碘酒,涂在雾怜擦破的地方,还时不时地吹气,缓解传来的刺痛,也能让碘酒干的快一点。在记忆中,妈妈总是这样在自己打架受伤时为自己上药,他希望也能够把这种学来的温暖传递给别人。
这种制造出来的感觉,让风子天无奈,心酸,也一丝丝地贪恋。
抬眸,眼底点点波光,有点刺眼,却被雾怜看在眼里。风子天强装镇定,笑的有些尴尬,有些牵强,自己的伤心事不想被别人知道。
为什么他一下子眉目就变得如此哀愁,是自己惹他烦了吗?好奇怪,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我不会得病了吧?
雾怜甩甩头,慌忙地跳起,想要去沙发旁,自己肯定是太困了才会这样。风子天放回医药箱走出来,见此,赶忙跑去扶住了她,说道:“你要沙发那里喊我一声就行了,干嘛自己起身,伤口裂开了看你怎么办!”
雾怜汗颜,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干嘛要训自己?是关心吗?
雾怜一头倒在沙发上翻滚着,然后马上就入梦,平稳的呼吸声传进风子天耳中,看她丝毫不顾形象的砸吧着嘴,风子天无奈一笑,从卧室拿来一床被子,给她盖上。看她的睡颜,风子天不忍打扰,却又忍不住想去轻抚她微红的脸颊,想了想,又伸回了手,转身向卧室走去。
雾怜一抹黠笑,笑得夸大,又不明觉厉。
风子天将亘古神花取下,不断唤着:“卡宝,卡宝,卡宝,快醒醒,快醒醒!”
亘古神花内的卡宝正睡得昏天黑地,突然被这好比哭丧似的叫喊声惊醒,便马上惊慌地飞出:“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死了?”
“卡宝……”由于惯性,风子天落下这两字,呆呆地看着他。
“我啊。”卡宝指着自己,“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挂掉啊!”
思维如此跳脱,风子天当场无语,却赶忙摇摇头,道;“我找你不是管你死不死的,是有一件蛮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赶紧的,什么事快说,我还等着去补觉,上次给你输真气差点让我虚脱而死,要了我半条命。”卡宝漫不经心地说。
“对不起啦,我尽量快点说。”风子天立马指向客厅,“我今天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女孩,看她伤得蛮严重的,就把她背回来包扎了一下,现在正在沙发上睡觉。”
“说完了?”卡宝打个哈欠,“就这么点事干吗把我叫起来扰我清梦?不就顺手从林子里捡了个小妮子回来吗,那你就顺手把她送回去不就行了吗,再不然家远的话,我一个瞬间移动,就完事了,多大点事儿。”
风子天挠了挠头,似是很苦恼地说:“可她告诉我她不知道她家在哪,而且她好像真的不会说话。”
卡宝点点头;“哦,照你所言,你要么是找了个失忆的妮子回来,要么你就是找了个弱智回来,怎么一个好端端的人就不会说话了呢?连家都不知道,八成是装的,你别告诉她天生如此,我不信。”
卡宝措辞犀利,他自己怎么没发现,卡宝竟如此毒舌。风子天别扭地说;“我倒是觉得她不像你说的那样心机叵测,她是好人,而且我身上也没值得利用的地方啊。”
卡宝摇摇头,很严肃地说道;“子天,你要是想完整的活到打开神界之门那一天,你就必须比别人多一个心眼,不能轻于任何人。如那小妮子,你连底细都不知道,就往家里带,就算不是为了伤害你,那如果是神灵殿派来的怎么办?果她在执行什么谋害苍生的任务,我们防不胜防。你还是在打听清楚点,尽快把她送走吧。”
“好吧,我再去试试。”说罢,便转身向客厅走去。
身后的卡宝意味深长地看着风子天离去的背影,自语道:“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但这是你必经之路,改掉你的稚嫩,你的单纯,这样你以后就不会掉入那所谓朋友的圈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