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正奋力地蹬着树,她似乎被困住了。于是风子天便飞奔而去,才发现那女孩原来是中了猎人的所设的捕兽网才被垂吊在树上,而她的脚正被捕兽夹狠狠地夹住,浸出斑斑血迹。而那女孩在见了风子天之后,眼神中蹦出了希冀,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风子天似乎没多太注意,熟练地翻身上树,拿出腰间深藏的尖镖,对她说:“我帮你把绳子割掉,你就可以下去了,你别怕,这树不太高,摔下去不会痛的。”
风子天轻轻地将镖在绳子上割着,尽量不去碰到女孩脚上的捕兽夹。没几下,绳子便断在空中,女孩也砰的一声脸朝地地摔了下去,风子天也作势纵身下树,来到她面前,为她拿去脚上还未退去的绳子,丝毫没发现她灰头土脸蹬着自己的样子。
四目相对的那刹那,风子天才发现眼前这女孩竟生得如此精致:
一对飘逸柳眉,一双通透的水蓝圆眼,衬着本就巴掌大的脸更加小巧。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唇瓣不加修饰地散发着清秀。浅金色的短发没有束缚地散落在两旁,其中一根从肩滑落的白色长辫格外惹目。
到腰的深蓝长袖外套,嫩白短衣缀其间,浅黑的九分裤让她本就笔直的双腿,显得更加修长。深蓝格子系的低帮鞋,让她那骨节突出的脚腕,显露于空。
眼神恍惚间,风子天似乎瞥见了女孩手背上闪着光的皇冠图案。他记得卡宝曾说过,一般的控灵者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灵兽,也会有类似于自己灵痕一般的灵案,莫非这女孩也有灵兽吗?
见女孩深锁着眉头,便知她一定身处痛苦之中,也不好再猜疑她的来路,道:“我现在帮你把捕兽夹取下来,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好吗?”
风子天的声音如和风般温润,女孩的戒备之心也慢慢放下,向他点了点头。
虽然女孩这么说,但风子天一直牢记着他妈妈对他说过的话——女孩是最怕痛的。所以他放轻了力度,小心将那已经刺破鞋底,扎进女孩血肉里的捕兽夹,以自己最大的力气,将上面那还没完全刺入鞋子的部分撑开,再用尖镖把鞋底整个割开,轻轻地将那已破碎不堪的鞋子丢在一旁。
看着一旁血淋淋的捕兽夹和鞋子,风子天也不禁后怕,如果不是恰好今天自己路过这里,这女孩孤零零地在这也不知道会怎样。风子天若有所思,他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虽然女孩脚上只是一点小小的擦伤,但脚底这深狠的伤口着实是个大问题,鲜血还在不断地流出。
先止血要紧,风子天想。于是他便把斜垂的白色短袖衣角撕下,反正这一片是多余的,正好把这件短袖给扯平了。
风子天将这白色布条小心地将女孩伤口包扎,还不忘抬头看她的反应。只见女孩紧抿着双唇,似乎在硬忍着,其实是她哀叹,自己怎么会碰上风子天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显示把自己脸朝地地放下,再来连包扎都不会,把自己伤口弄得更痛了。
风子天并不知道女孩此刻的想法,只是专心想着这种包扎手法还是太粗糙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到时伤口发炎化脓就不好了。风子天便问:“小妹妹,你家住哪啊?”
小妹妹?他哪只眼睛看出来自己比他小?!不过,这次倒是头一次听说,蛮好玩的。
女孩摇摇头,沉默不语。
“那这附近你有没有认识的人?”风子天继续追问。
不就是受个伤吗,至于问这么多吗?
女孩又摇摇头,继续沉默。
“那你谁都不认识,一个女孩子家的出来瞎晃干什么。”风子天有些急了。
我来干什么还需要你知道,管那么多干什么,慢着,他这么说是不是关心我?
女孩眯着眼对风子天笑,弄得他一头雾水。
“那你叫什么总该知道了吧。”风子天强把语气放柔,因为他知道如果下一刻女孩还是摇头不说话的话,自己一定会忍不知咆哮的。
这次女孩没再摇头,而是捡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下两个字:雾怜
“雾怜……”风子天喃喃自语,“那我叫你小怜好了。”
风子天见面前的雾怜不语,便权当是她默认了,说“那小怜你,还能走吗?”
雾怜紧抓着衣角,低着头,不说话。风子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蹲到她面前,说:“上来吧,我背你。”
雾怜艰难地起身,在风子天看不见的地方一笑,一把扑到他背上,惹的风子天闷哼一声。果然那人说的没错,装可怜是万能的。
可风子天走了没几步,只见他背后的雾怜不停拍着他的肩,风子天转过身去看她,发现她用手指向地上那只已毫无美感的鞋,深深地注视着它。风子天说:“你想要那只鞋?”
雾怜猛点头,风子天又叹了口气,走到那只鞋的面前,艰难地蹲下将它捡起。
“这下总行了吧?”
雾怜笑着向风子天点头。
就这样风子天背着雾怜,手上拿着只带血的鞋,行走在夏日的阳光中。
一路上风子天都在纠结着怎么跟卡宝解释雾怜的事,假如自己没整理好说辞,卡宝一定会说‘你怎么能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带回家呢?赶快把她送回去!’然后肯定会暴打自己一顿,想想都后怕。
可他打心里觉得,雾怜是个好女孩,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小怜你,真的是不能说话吗?”风子天转头问道。
雾怜沉默着。
“假如你不想说也没事。‘风子天笑着说。
雾怜身体一僵,他从来没见过像风子天这样对自己笑的人,虽很不自在,但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感觉。
雾怜点点头。
风子天也没再多过问,毕竟这都是她的私事,自己不也没权利过问。
雾怜一遍又一遍无声的念着风子天的名字,把玩着他那浅蓝的头发,笑着。
风子天只感觉不断拂过一阵温温热热的暖气,痒痒的,发间不断传来丝丝冰凉,怪怪的。便说道:“小怜你停下来一会,弄得我好痒。”
雾怜吐了吐舌头,这才消停了一会,却环住风子天的脖子,开始浅睡起来。雾怜第一次在一个毫无认知的人面前放下警备,好久,她都没感受过如此的温暖和踏实。
这傻小子,好有趣。
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
见背上的人儿没了动静,风子天忍不住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雾怜那酣甜的睡颜,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回过头,才发现那垂挂在自己脖间的雾怜的手,白皙如雪,风子天笑了,继续前行。
来到家门口时,风子天抖了抖背上的人想把她叫醒,可她却把头转向另一边。风子天无奈,只好出声唤道:“小怜,快醒醒,到我家了。”
风子天叹了口气,轻轻地蹲下,好让她下来,就连他都惊讶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有耐心。见如此,雾怜只好不情不愿地从风子天背上下来,轻打着哈欠,自己还没睡够呢。
见雾怜一脸朦胧,风子天笑道:“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