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办美术学习班的消息传出后,自愿报名参加的学生还不少,大批判组的成员基本上都报名了。邹志德作为初三班的美术课代表,在班上也讲了,但更多的是秦璐利用早读课在班上说了这事,但初三班报名的并不多。
那天,邹志德把他们班报名参加美术班的名单给了秦璐,她一看只有二个人,而且邹志德的名字还不在其中,秦璐就问:“怎么没你的名字,你不参加。”
邹志德笑了笑说“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家的事比较多,抽不出那么多业余时间,再说,参加这个班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初学者,让他们先学起来,我没必要和他们混在一起学,等他们学的差不多了,我再来参加。”
秦璐听了后很不高兴,“什么意思,就你基础好一点。关键是通过参加学习班,你可以帮助和传授一些美术方面的学习经验,和大家一起提高。”
“你别抬举我,我可没这水平,不是还有那个‘小赤佬’,他可以去传授学习经验。”
听到这里,秦璐把脸拉了下来,“你说话要注意方式,要尊重同学,不能给人家乱起外号,更不能人身攻击,污辱人,这样不利于搞好团结。”
邹志德阴笑着把手举起来,“好,好。就算我说错了,你也没必要上纲上线。”
“你必须参加美术班学习,不能找理由。”秦璐用强有力的眼神盯着他。
秦璐既然这么说了,邹志德也只能屈服了。在他们班,乃至在大批判组,他对秦璐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类似情况,总是以他服从她的安排而告终,这次也是如此结果。
美术学习班开班的那天,林雪曼请来了学校工宣队的龚师傅参加了开班仪式。
龚师傅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工人,头发已花白,老人斑也已爬上了充满皱纹的脸,他的外表比他的实际年龄要稍大些。
林老师对美术班的学习安排情况做了简要介绍后,就请龚师傅讲话。
龚师傅讲话声音比较低沉,甚至还有点沙哑,他结合自己过去如何没学上,如何受苦讲起,希望同学们能珍惜现在的良好学习机会。龚师傅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讲话却非常有条理,语言朴素而又生动,因此在学校受到了师生们的充分尊敬。
简短的开班仪式后,在林雪曼的指导下,大学开始画一组静物写了。
在大家都画的差不多的时候,林雪曼让同学们把各自画板放到一起,相互进行比较,通过这种方式取长补短,对老师的点评也会比较具体。
当同学们把画都放到了一起时,桑若宇的画明显要比其他同学画的更好些,邹志德虽然画的也不错,但与桑若宇画的相比,不论是画面的层次处理,还是造型的准确度,都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林雪曼就以桑若宇的为范本,给大家进行了讲解。
这时候,在所有的同学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邹志德。在桑若宇没来以前,他是学校公认画的最好,可如今把画摆在一起,他明显的给比了下去。他那狭隘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受到了伤害。但当时同学老师都不好发作。
当天培训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了活动室,邹志德看留下的同学不多了,他就走到桑若宇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小赤佬,画的不错吗,比老子画的还好,看来你是不想在这个学校混了。”
桑若宇把他手一推说:“喊谁‘小赤佬’。”
“喊你,怎么着。”
桑若宇这时已气愤至极,也没有多想,握紧拳头就朝他的脸正中用力的打了过去。
邹志德措不及防的被打了一拳,踉踉跄跄退好几步,他没想到桑若宇会动手,平时看上去就像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想到出手那么快,那么狠,等他略站稳后,气急败坏的说:“你个小赤栳,敢打老子。”
他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头顶上有挨了一拳,鼻腔则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擦是红红的血,情绪更激动了,站起来就朝桑若宇方向挥拳冲了过去。桑若宇反应很敏捷的一闪,躲过了他的一拳,顺手朝他的背上一击,他就扑到在地。
在活动室的几个男同学看到他们打架了,忙过来劝架。有人就把桑若宇拉住了,也有几个男同学把邹志德扶起来了。可他爬起来后,还想冲过去打桑若宇,但已被同学们为把分隔来了。他很恼怒的叫道:“妈的,你小子等着。有本事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单挑。”
有几个女同学看到他们打架了,就出去喊人了。
秦璐就在活动室门外,听到他们打架,第一个冲了进来,很气愤的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能打架。”
她看到桑若宇站在原地,好像没有受伤,她也似乎也就放心了。
有个女同学就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桑若宇平时看上去很文静,出手怎么会又快又狠,邹志德这下吃亏了。”
秦璐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女同学,“你少说两句,打架总是不对的。”
这时,龚师傅和林老师听说有人打架也进来了。
龚师傅沉着脸说:“桑若宇去我办公室,邹志德先把鼻血洗一洗也到我办公室去。”
桑若宇先走出了活动室。邹志德在另个男同学的陪同下,去洗鼻血了。
“林老师,你和秦璐也一起去我办公室”龚师傅说完也离开了活动室,林雪曼和秦璐也跟着走了出来。
在路上,龚师傅就问:“桑若宇是新加入大批判组,怎么才来就打架了。”
秦璐从龚师傅的问话中,感觉他对桑若宇印象很不好,她忙解释说:“这打架是桑若宇先出手,肯定是他不对,但邹志德一直对桑若宇有看法,经常叫他‘小赤栳’,可能出言不逊,激怒发桑若宇,才会发生打架。”秦璐这话实际上是在帮桑若宇减轻责任。
林雪曼也补充说:“这次出墙报画刊头,由于时间比较紧,而邹志德又提了很多条件,不想画,桑若宇主动承担了画刊头的事,为此邹志德对他有看法,他们的矛盾就这么结了下来。”
龚师傅从她们俩讲的情况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有了些了解,也改变对桑若宇的一些看法,“不管怎么说,出手打人总是不对的,双方都要做自我检查。”
他们一起上了二楼,桑若宇已站在了工宣队专用办公室门口。龚师傅开了门,他们一起进去后,都坐了下来,只有桑若宇站在那里,等着接受批评教育。
“桑若宇,你作为一个新生,一个新加入大批判组的成员,来了没几天就和同学打架,影响极坏,要做出深刻检查,必须向邹志德赔礼道歉。”龚师傅坐在办公桌前,不仅对打架性质有了明确的结论,还提出了初步的处理意见。”
桑若宇站在那里,并不为自己的打架行为进行任何辩解,他什么话也没说,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能接受这样的处理。
过了一会儿,邹志德也进了办公室,两个鼻孔上插着止血的小卷纸。
龚师傅让桑若宇到办公室门口去,接着对邹志德说:“从打架这事来讲,桑若宇先动手,负主要责任,我已经让他做出检查,但这件事件上,我向也你的老师和同学们了解过情况了,你也负有一定的责任,在对待低年级同学的事情上,你的好多行为和言语都是不合适的,也针因为如此,才会发生今天的大家事件。”
邹志德有点不服气,“我都被他打了,我还有责任,这有点不讲道理了。”
“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讲了些什么话,你自己还不清楚。”龚师傅站了起来,嗓音也调高了一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做工作首先是调查研究,了解事情的实际经过,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邹志德同学,在这件事上,希望你好好自我反省,检查自己的不足。千万不要耍小聪明,要端正自己的思想认识。”
林雪曼在用温和的声音说:“在打架这件事上,肯定是桑若宇同学不对,但自从桑若宇加入我们大批判组后,你对他有成见,你作为一位副组长,没有积极的去搞好团结同学,把批判园地搞好,而是搞起了拉帮结派,尤其对新组员,不是爱护帮助,而是搞岐视排挤,这严重影响组风和校风。我希望通过这件事,你对自己错误言行也要有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