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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敌是友?

白卿烁与其父白辽远的相貌有八分相似,与白卿烁相比,白辽远五官看上去更棱角分明些。但这完全不影响他是个美男子的事实。最让子书南竹惊讶的是,白辽远看上去连三十岁都不到,若不是他留了胡子,断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人!

子书南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迎上白辽远的眼欲开口打破僵局,没想到对方却抢先一步。

“幼子顽劣,让少侠见笑了。多谢少侠了带回犬子,不然这加冠礼可真是没法进行下去了。”

白辽远无奈笑着摇了摇头,眼里露出无奈的神色,完全是一副慈父形象,这样的白辽远给子书南竹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待在他身边就会不自觉得变得平静,就像那个人一样。

“白家主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此次来访在下另有目的,我有个不情之请。听闻白家主不单通晓商贾之道,对武术也很有造诣,不知白家主可否赏脸与在下切磋一下?”

“……”白辽远沉吟半晌

“若少侠是想要切磋的话,那可就要让少侠失望了。不知少侠是从何人那里听说,但我白辽远的确是对武术一窍不通。”

子书南竹想过很多种反应,恼怒,警惕,甚至赶他出去,或者直接动手。可这些都没有发生。白辽远只是淡淡一笑,让子书南竹的一切准备完全失去作用。就像一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白辽远这种反应让子书南竹开始怀疑自己搜集的情报的可信度。

依老三搜集到的情报来看,白辽远不只身手了得,更懂一些旁门奇术。

不过他对自己手下的人以及自己的情报有着足够的自信。他确信白辽远一定是在说谎。

为了逼对方出手,子书南竹也不在和白辽远绕圈子。趁白辽远低头的空当,子书南竹抬起手向前一挥,袖口长开,从袖口处闪出几道银色的光。随即暗器飞出,以迅雷之势飞向白辽远的心口。

白辽远也不慌张,依然低头看着桌案上的画。子书南竹也不敢轻敌。他提起一口气,气运丹田,脚底在地面轻点,借着地面反弹的力量提身挑起,右手抚住腰间一条手指粗细的柄,手指握起木质的柄一用力,便从腰间抽出一丙薄如蝉翼的剑,飞身向白辽远刺去。

白辽远从始至终都不曾挪动过一步,任凭剑和暗器穿过他的心脏。在手中剑刺破白辽远心脏的一瞬间,子书南竹后悔了——他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白辽远就那么从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传说中的法术?还是幻象?

不等他想明白,他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起,半挂在空中。迎面看到的是白辽远诡异的一张脸。

之所以说是诡异,那是因为白辽远的样貌跟刚才有了巨大的变化,他脸上的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干干净净,衣服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变得十分奇怪,本来的白色锦衣变成了黑色华服,袖口有些奇妙的文字若隐若现。最为恐怖的是白辽远的眼睛,那双褐色的眼睛已然变成猩红色,看上去好像就要滴出血来一样。他身上不停地冒着黑气,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阴间回来的厉鬼一样。

果然是他么?子书南竹在心底想着。

不,不是他,他身上的黑气虽然看着和那群人一样,但他身上的气息却是不同的。

白辽远用那血红的眼盯着子书南竹看了许久,终于,他放下了子书南竹,整个人慢慢地又恢复到之前的白衣形象。

“你是……那许老东西的徒儿小竹子?!”

白辽远严重的猩红褪去之后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听了他的话,子书南竹心里猛得颤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白辽远。

“你认识我师父?”

“唉~”白辽远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子书南竹一眼。“你腰间的鸣风坠还是我送给你的。”

“你是……白叔!”

“这么多年不见了,如今也长这么大了,白叔都认不出来了。”

白辽远笑着摇摇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自好友许若钟惨死后,小竹子便下落不明,白辽远也曾去寻找过他的下落,却始终没能找到。久别重逢,没想到曾经连他身高一半都不到的小娃娃,如今也长成了风流倜傥的男子汉了。

??子书南竹眼角微润,透过白辽远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满脸胡茬的剽悍师父。

十二年前,他还不叫子书南竹,打他记事起,他就被叫做小竹子。听许若钟说,那是因为自己是许若钟在竹林里捡到的。虽说这名字起的草率,不过以许若钟那样放荡不羁的性格,若是能取一个有诗意的名字那才真是奇怪了。

而子书南竹的性格却和他师父截然不同,他从小就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即使再枯燥单调的招式他也能耐着性子练下去。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了,许若钟如往常一样一边喝酒一边看子书南竹练剑。子书南竹将师父教给他的剑法。

伴随着手中木剑刺出,他终于练完了第一百遍。他将做工粗糙的木剑背在身后,用沾满灰尘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随即跑到许若钟面前问:

“许老头,你教我这招式叫什么啊?”

“落花流水。”许若钟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回答道。

“嗯,落花流水,呃,哈?这名字为何这么奇怪?”

“用了这个招式,就能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满地找牙,那当然叫落花流水了。要不然……叫满地找牙也成,你看怎样啊,小竹子?”说完许若钟冲着徒弟嘿嘿笑了两声。

子书南竹眼角一抽,这招式的名字和“小竹子”这个称呼一样草率。

正在“小竹子”向师父投去鄙夷的目光时,许若钟突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望着远处。半晌,对子书南竹开了口:

“小竹子,去镇子上帮师父买点酒吧。”

“啊?又喝,不是刚给你买了一大坛子吗?”

“上回买的不好喝,这回到镇上最大的那家买,要年份最久的,这些银子拿去吧,剩下的你自己留着买糖葫芦吃。”说完,许若钟揉了揉子书南竹的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子书南竹并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深意,权当是他平时让自己跑腿时讨好自己的笑容。于是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葫芦。”然后就往镇子上去了。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他和师父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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