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的后院里,下人因为找少爷而来来往往,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管家李瑞看着这些下人们心里干着急。
“找到少爷没啊?”李瑞拉住一个小厮问道。
“啊没、没啊。”那小厮被李瑞拉得一个踉跄,吓得结巴起来。
“得嘞!今天少爷也找不到了,咱们也甭在白府混下去了,都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吧。”
“啊是!”小厮可能是被吓傻了,脱口应道。
李瑞听了,气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叉着腰,对着那个迷迷糊糊的小厮怒骂道:
“还‘是’?!是你个头啊!找人是这么找的么?院子里找不到,就给我出去找啊!真是愁死我了。”
“是、是。”小厮连声应道,低着头溜着墙边一路“找”过去。
李瑞看了,俩眼一翻险些气得昏死过去。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小厮的胳膊,语气之中已是无可奈何。
“我说小祖宗哎,你可真是我亲祖宗,你这是找人呢么?溜墙根找,你找老鼠洞呢啊?难不成少爷被老鼠绑走了?院子里找不到,出去找啊!”
说完李管家一脚踢在小厮的屁股上。
“啊是、是。”
小厮又应了两声,屁股上带着鞋底印,一溜烟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哎呦喂,真是气死我了。”李瑞自言自语着,“哎?不对啊,那小厮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难道是老爷新招来的下人?”
李瑞不禁摇了摇头,眼下这时候哪有闲工夫去找那小厮问话?找到少爷才是要紧的事。
正在李瑞发愁的时候,对面的厢房旁边传来“嘭”的一声。
李瑞眼睛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心想,难不成那小厮真的是贼?
这样想着,李瑞便从旁边拉了两个下人过来,自己也抄起了一把扫帚,几个人蹑手蹑脚地往那声音的方向挪去。
这时候又是“嘭”的一声。
几人连忙冲上去,连人影都没看清,抄起家伙就要打下去了。这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呦!摔死我了,我滴个老腰啊~”
李瑞连忙拦住下人们,几人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早上“失踪”的少爷吗?不过此时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年轻公子。
李瑞见到这人,不免多看了两眼。平日里少爷虽然经常跑出去玩,但是很少带外人到府上玩,今日怎么带了个人回来,竟还是不走大门,翻墙进来的。如此不合礼数的举动,不像是少爷惯有的作为。是否是这人……
白卿烁见到来人是李瑞,这才松了口气。
李瑞是看着白卿烁长大的,在白府,除了他的爹娘以外,最疼他的就是这位李管家了。
“李叔,您怎么在这啊?”
“哎呦我的少爷啊,我的小祖宗啊,您这是去哪了啊?叫我们好找啊!”李瑞苦着一张脸看着少爷。
“额,大清早的出去转了转而已哈……哎呦,腰啊,屁股啊!”白卿烁心虚地和李管家打了个哈哈,因为动作有点大,刚好拉到了刚刚摔到的地方。
他揉了揉快要摔成两半的屁股和腰,龇牙咧嘴地问道:“你们没有告诉父亲吧?”
“还未曾通报给老爷。只是这差不多半个府上的人都在找少爷您,恐怕想瞒也瞒不住啊。”
“啊?”听到这样的话,白卿烁啊了一声,叹了口气。这下难免又要听父亲一顿唠叨说教了。
一旁的子书南竹看到白卿烁的样子,不禁打趣“白兄不必叹气,至少白兄没有错过自己的加冠礼。”
“哈,子书兄言之有理!”白卿烁笑了笑,不过转而又望了望刚刚自己翻过的院墙。“只可惜白白废了那么一番力气翻了一回墙头,又白白摔了我的老腰和屁股。”
听了白卿烁的话,院子里笑成一片,就连李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
白府书房。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窗前的人单膝跪下,恭敬低下头去。
“老爷,少爷回来了。”侍卫说道。
“唉,都要行冠礼了,还是这么不省心。”白辽远面向着窗子叹了口气,越发得觉得力不从心。他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事吗?”
“与少爷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男子,据属下所知,那人应当是双关司的临时掌门人,双关司前掌门的唯一弟子,子书南竹。”
“双关司?”白辽远不禁皱起了眉,原本搭在窗框上的手,也背在了身后。
“双关司本是杭州的一个小门派,近年来逐渐发展起来,如今在洛阳等地也有了活动的据点。明面上是一个不起眼的武林门派,暗地里却是搜集各种秘密消息的群体。”
听了侍卫的话,白辽远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双关司这种门派在当朝并不少见,但这样门派的临时掌门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儿子的?白辽远有些想不通。
正当白辽远疑惑不解的时候,便又有人求见。
那侍卫跟着白辽远多年,知道老爷的习惯和想法。见有人求见,于是就自己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侍卫无意瞥到了那求见者的脸,却把他吓了一跳。竟然是刚刚才和老爷提到的子书南竹。
子书南竹与白卿烁只是浅谈了几句,便催他去换衣服了。一是白卿烁加冠礼吉时将近,再不去换吉服就要来不及了;二是今日他的目的另有其他。
一想到此次来白府的目的,子书南竹的心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那是悲伤、愤恨、还有一种兴奋交杂在一起的情绪。
“公子,我家老爷已经在等候了,请进吧。”一旁的小厮伸出手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子书南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才跨步走近书房。
书房里因为书架较多,有些挡光,所以并不是十分明亮。子书南竹按照小厮的指引,向书房里面走了过去。
只见窗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衣华服的男子,那男子侧身对着子书南竹,再加上书房里的昏暗,他并不能看清那人的脸庞,只能从衣着和打扮以及书房里的陈列摆设上看得出这位白家家主是一个心思缜密、成熟稳重的人。
白辽远身形挺拔,不看相貌,单看身影,更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人。
不知道为什么,子书南竹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
“在下双关司子书南竹见过白家家主。”
“子书少侠不必客气。”闻言,白辽远转过身来,对着子书南竹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
子书南竹虽然已经听说过白家驻颜有术的传闻,但真正见到白辽远的相貌时,还是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