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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国寺里的高僧

赵胤九讲完后,方四行思索片刻就说到:“敦煌莫高窟的藏经洞举世闻名,而它的发现者王圆箓也是个功过难分的人。如果是他赠送的话,那这份经卷的真伪倒可以确定,只是他偏偏将这幅图赠与皇室后人,不论是不是巧合,这王道士的意图不明啊。”

“先不管这王道士安的什么心思,既然是三世佛舍利,那应该是一张佛图对应一佛。正好我看这佛图像是被分割了一样,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另外两张图吧。”我说道。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位西夏王,这佛图上暗指宋太祖定然有重要的原因。我本想直接赶往敦煌,不过现在看来得好好领教一下这东京汴梁城的隐秘了。”方四行望着窗外远处的楼阁说道。

赵胤九接着说:“所以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相国寺内,明智大师……”

说起这开封相国寺,那可是举世闻名的佛教寺院。相传,相国寺所在之地原为战国时魏公子信陵君故宅,北齐天宝六年始修建国寺。后毁于战火。唐景云二年重建。次年,唐睿宗为纪念他以相王身份入继皇位,乘改年号为延和元年之际,赐以今名,并御书“大相国寺”匾额。

宋代,相国寺被封为皇家寺院,寺中著名和尚也都获得皇帝亲赐封号荣誉,当时人们形容相国寺是“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东京梦华录》记载有“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之盛况。寺中还有画圣吴道子,词豪苏轼的真迹残留,具有极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真不知道这寺里藏着什么北宋皇室的秘密,我小时候在这寺里玩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赵胤九小声嘀咕着,我们一行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寺门前。

“你个小屁孩,小时候就知道到处疯跑捣乱,拿着粉笔这画一只猫,那画一只狗,要不是个子不高恨不得在佛像上画鬼脸,还能指望发现什么东西。”换完装束,穿一身宽大运动服的赵璠龙说道。

大概是因为今日寺里进行整修,所以寺院的大门并未打开而是开了一扇侧门,一位留着一大把白色胡须的老僧正手握笤帚在门口打扫卫生。看那老僧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一边打扫一边念诵着佛经。

我们一行人向侧门走了过去,老僧因为转过身在专心扫地诵经所以并没有看到我们。只不过没走两步,赵璠龙就站定不动,嘴角抽动,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咦,二叔,那位是不是玄通师傅啊?”赵胤九不顾自己二叔的颤抖,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走近那白发老僧轻轻喊了一声,“玄通师傅,您精神挺好啊。”

“哎呀!是小九啊,都有快一年没来寺里了吧?老和尚我可是常常念叨你,那帮小沙弥也想你这个大哥哥一年了。不过最近他们去少林交流演武没在寺里,不然肯定要好好给你表演表演。”老僧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来,发现是赵胤九在喊他,也笑着对他说道。

老僧法号玄通,以前是罗汉堂的首座,也是小九他爷爷的好友。赵爷爷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奉为真理,在小九三岁的时候就找来玄通大师教他练拳,所以小九的拳法还是深得寺内真传的。他当初之所以会被欺负,也全都是他那温和到有些软弱的性子导致的。

玄通师傅嘴里所说的小沙弥则是寺里真真正正的弟子,他们大都是孤儿弃童,被寺里领养,因此玄通大师就收来做了徒弟。小九家就离相国寺不远,所以多年来小家伙们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玩的,亲得不行。

等他两人寒暄结束,我和四叔依次向玄通大师问了好,只有大龙叔仍低着头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玄通大师也不看他,仿佛眼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大龙叔这是怎么了。”我好奇地问小九。

“佛门习武讲究禅武合一,万万不能伤人,否则就是破戒。二叔他性子急,早些时候帮忙抓一名劫匪时不小心把他打成重伤。二叔只是俗家弟子,所以教授练武的老师就受到了重罚。玄通大师,就是我二叔的师傅,以前是罗汉堂首座,因责罚而让位。二叔心中有愧,自那以后就不敢再见他师傅了。其实玄通师傅从来没怪过二叔,只是一直在等他自己突破心里的障碍。”小九轻声解释道。

“对了玄通师傅,怎么今天是你在这里扫地,另外那些师兄呢?”为了缓解尴尬,小九有些疑惑地问玄通大师。

“哦,忘了对你们说了,昨天夜里我的一位师弟刚刚从国外弘扬佛法回来,他可是在国外呆了十几年咯。你们来得倒正是时候,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他还给你看过相呢。他法号慧海,也是你爷爷的老友了。这不,你那些师兄做完了早课正听他说外国的事情呢,年轻人嘛,好奇心重。正好你们来了,咱一起去听听,过会儿他可少不了要给你爷爷上柱香。”玄通师傅说着收起了笤帚,带着我们一起朝大殿走去。而大龙叔依旧站在寺门口,没有进来。

本来之前一系列的信息冲击让我感到头大,但在这佛门净地片刻间便释然了。跟着玄通师傅走在清晨的相国寺内,听着低沉的晨钟之音和整齐的诵经之声,感觉整颗焦躁的心都平静了下来,眼前一片开阔明亮,脑内一片清醒空明,花香鸟鸣,一切都如此美好。

正走到大雄宝殿,我就发现穿着青灰僧衣的僧人陆陆续续从台阶走下来,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

“外国人还是对咱们中华的武术最感兴趣啊,还说什么希望咱去他那里表演。”

“就是就是,说不定咱们也能出出国长长见识呢。”

玄通师傅听到他们的议论后皱了皱眉,对着还在议论的年轻僧人们喊道:“该练武的练武,该抄经的抄经,休要再议论不断了!信不信今天的功课翻倍!你,过来对我说说是什么回事。”

被玄通师傅一吼,众人赶紧散开干自己的事情去了,被点到的那一名年纪稍张的僧人怯生生地朝玄通师傅走过来,说道:“玄通师伯,是慧海师叔对我们说起外国人喜欢看中华武术,希望我们去他们那里演出。听说吃住费用还是他们全包了呢,大家听了都觉得挺新奇的,因此才议论起来。”

“这种事方丈会考虑的,你们还是先做好佛法修行再说别的吧。再说了,只懂武术表演,不学佛家要义哪能算真功夫。禅武合一,禅武合一,都不知道合到哪里去了!”玄通师傅气狠狠地呵斥道,吓得那名僧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个,师伯,还有别的事么?我还得去藏经阁打扫。”

“没你的事了,赶快去,干不完活儿没饭吃!”玄通师傅眼睛一瞪,那人就飞快地跑掉了。

玄通师傅是武僧出身,罗汉堂前任首座可不是白当的,寺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他的厉害,刚才那位师兄也真是倒霉。不过我倒是觉得大师说的很有道理,有形无神,虚有其表是很危险的事情。

“师傅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说改改脾气啊。”

玄通师傅也只能叹口气,“习惯了,难改。还是佛法不精啊,当年我师父也常这样说我,真是的,咋就这么难改呢,真是比抄一百遍《金刚经》还难啊。。”

当我们和玄通师傅相互闲聊着走进大雄宝殿的时候,我看到了装饰得十分堂皇精美的三世佛像前盘腿坐着一位僧人,身披红黄颜色的袈裟,因为面朝佛像所以看不清脸,但那并不直挺的背影却让人觉得仿佛符合着某种禅理,看起来这就是那位外出多年的慧海大师了。

就在这时,盘坐的大师缓缓转过身来,平凡的面孔上一双睿智沧桑的明眸十分突出,像是能看透人的内心,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南无阿弥陀佛,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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