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舒灵阳的吼叫简直快突破天际,只见她躲在门后,一个劲儿朝外咆哮:“你再乱来!小心我把你丢海里喂鱼!!!喂鱼!”
梓夏扒拉在门外,无所谓地拧起那只大母鸡,笑笑:“又威胁我,在你把我丢海里之前,先让你瞧瞧本公子是怎么杀鸡的吧!出来!”
舒灵阳一听,吓得忙整个人与门板合二为一,这个杀千刀的,居然得寸进尺,昨晚杀条鱼也是这般耀武扬威,早知道会是这样,就不非买那些活物折磨他,好让他吃吃苦头,现在真是一报还一报,高梓夏算是丢了皇子该有的高冷了,若是那些大臣看见他这副模样,告他状的奏折估计又得满天飞,此刻,他正死皮赖脸地磨刀给舒灵阳听呢,这时,从屋内传来另一虚弱的声音:“夏公子……可,可否……与我聊聊……”
舒灵阳长舒一气,心领神会地往屋里瞧瞧,这招还是不错嘛,虽然自己受了点惊吓,不过这两人终于有一人往前,也算是值了,趁热打铁,舒灵阳一把揪过高梓夏,示意他直面那些纷繁复杂的问题,还没等梓夏应答,立马跳出房间叫道:“我保证,等你出来,杀鸡给我看!好不好!”
梓夏面容淡漠地瞧瞧里屋,良久,才回道:“眼睛都不准眨一下!”
“好,不眨眼!”舒灵阳拍拍房门,扭头却正好撞见叶雨容,两人相视一笑,舒灵阳偷偷往屋里瞧瞧,见梓夏走进里屋,才放心地拉着叶雨容坐下,宽慰道:“其实,在以前,我认为世间所有的事情,非对既错,到现在,我才知道,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用一句有仇,有恩来断定。”
叶雨容听她如此说,沉默不语:恩,仇,这不是我最怕沾染的东西吗?有恩有仇便有了羁绊,便有了牢笼,便不再自由。
“你看玉弦,”舒灵阳看着院外正眺望天空的玉弦,又道:“如果,一句简单的恩仇就能概括所有,他现在又怎么会这样痛苦,不管雨姐姐做了什么,欠的情,就摆在那儿,以为不看不听不想就能逃避,那其实,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
“欠的情……”心底莫名勾起一丝涟漪,那不也是自己一直不愿去承认的吗,心里燃起一股无奈,欠下了,就该还,叶雨容遂笑笑:“那你欠我的何时还?”
“我?”舒灵阳满脸疑惑,忽又笑起来:“你难道救我不是为了你自己?还有,叫你来救我的是……雨姐姐吧!”
叶雨容一听,哈哈笑起来:“算你聪明,没错,是她命令我想办法让你不至于绝食饿死,可是,我救你的心也是天地可鉴啊!”
舒灵阳得意一笑:“这样说来,我也救了你呢,也算扯平了,等里面那个家伙把欠我的还清再说!”说罢,舒灵阳大摇大摆地往厨房走去,若是按照承受的痛苦大小来判定还债期限,估计这辈子是还不清了,看着舒灵阳蹦蹦跳跳的背影,叶雨容苦笑一声:“恐怕,我也还不清了!”
天色渐安,梓夏走出里间,舒灵阳便盯着他看了不下二十次,可他就是面无表情,真是猜不透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得莘莘地宣布开饭,出乎意料,这夜的饭菜,舒灵阳做的居然异常可口,高梓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是故意做那么难吃的。
褪去往日艳丽的锦衣,如今身着荷色长裙的叶雨婉别有一番风情,加上身体虚弱,宛如夜风中飘摇的花朵,只是眉宇间还可见她特有的英气,饭桌上就舒灵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少了玉弦这个话唠,真是没趣,吃过饭,两人也就离开了,一路上舒灵阳缠着梓夏套话,可那家伙只用杀鸡威胁之。秋末,林间虽萧索,但隐隐透着淡淡的菊香,薄云之后的明月缓缓游走于苍穹下,只闻一声雀鸣,蓦地,那层遮掩圆月的薄云断开,千里华光顷刻间便照耀大地,两人禁不住驻足欣赏,此等美景,还好没错过,梓夏淡笑着,凝视身畔女孩,舒灵阳鬼精灵地深情回望,嘴角含笑:“那个……到底说了什么?”
如此美景,还问些煞风景的蠢问题,也只有她了,梓夏嘴角一滞,反而笑得更灿烂,从来,关注点都不一样,不是吗?遂配着柔和的嗓音,一字一顿道:“我们说了……一定要,让你看看杀鸡……”
“够了,你个杀鸡狂!我再也不问了!哼!”
“那就谢天谢地!”
“谢你个大头鬼!不要烦我!挡着我了!我要看月亮!”
“一起看月亮!”
“你和鸡去看吧,我自己看!”
“一起看月亮~!”
月夜下,花香中,才子佳人并未相偎依地诉衷肠,而是正你追我赶地斗嘴玩,偶尔穿插几声与鸡有关的讨论,这也算是……难得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