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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意外

默娘和林月娘在屋里说着话,默娘看着本来门槛处的阳光都渐渐移到了自己的脚边,才发现时间已经悄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午时了。

默娘就和林月娘说,“林姐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师傅还在家等我呢,这个针法我掌握的也差不多,我就拿回家了。”

林月娘就看了看外面,发现也确实不早了,就起身拉了默娘的手,“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你过两天就过来家里坐坐。”

默娘自然满口答应,用手招了招趴在那里无限悠闲的火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火焰,起来了,我们回家了。”火焰爬起来,甩了甩头,看了看林月娘,用头去蹭蹭月娘,月娘就摸了摸火焰的头,“火焰,下次也要来家里哦。”

火焰这才高兴,跟着亦步亦趋默娘往外走,林月娘挺着大肚子,手扶着腰部,送默娘到门口,倚在门框处。

默娘回头,和林月娘说,“林姐姐,你回去吧,你挺着大肚子这么不方便,不用送了。”

林月娘也感觉自己的腰部有点累,现在肚子大的出奇,圆滚滚的,也就差个十几天,这孩子就要出来了,刚才和默娘坐在屋里来聊天,时间也不短,腰部就已经不舒服了,所以林月娘也就不推辞了。

林月娘和默娘摆摆手,“那我就不送了,你自己上山小心点,注意一下。”默娘连连点头,“知道了,林姐姐,你回去吧。”

默娘看见林月娘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身离开,可是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杨家里面传来砰地一声,紧接着就听见林月娘那异常尖细的刺耳的声音。

默娘吓了一跳,转过身,疾步往杨家赶,火焰比默娘反应快,听见声音的同时,就机警的转过头看,很严肃的,知道林月娘的那声尖叫传来,火焰就如同一只离弦的箭,飞快的跑了过去,转眼就不见身影。

等到默娘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林月娘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一手护着肚子,一只手撑着地,企图自己爬起来。听见默娘进门的声音,转过头来,眼里含着泪,满脸的惊慌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火焰则站在一旁,不安地走动,他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时候,更加紧张,不时的还叫一声,表明自己的情绪,火焰的头紧挨着林月娘,蹭着月娘。林月娘的旁边还有一个水瓢,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还在晃动着摇摆。

默娘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月娘的身边,半跪下用双手把林月娘扶坐起来,走上前才发现,林月娘今天身上穿的那件浅绿色的半透明的衣服,今日默娘还夸凉爽过的这件衣服现在竟然印出了一点点的红色,默娘当时手都软了,不过硬撑着。

默娘开口问林月娘,声音都有点抖,“林姐,姐姐,你怎么样?怎么样?那里疼?”

林月娘自己心里也很害怕,看见默娘看着自己,嘴里急切的问着自己的身子安全,满脸的慌张,害怕,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林月娘就想着默娘年纪还小,就安慰她,“你先扶我会床上去,别怕,别怕,没事的。”

默娘稳定了一下情绪,平复一下剧烈跳动的心,问月娘“姐姐,你可以吗?可以站起来吗?”林月娘点点头。

默娘用尽自己的全部力量,把林月娘扶了起来,然后让月娘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的往屋里挪。

明明就几步路的时间,可是默娘却觉得过了几年一样,等到了床上,默娘把月娘轻轻的放在床上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而月娘的情况更是糟糕,身上的衣服两腿之间的红色逐渐扩大,现在已经有了碗状大小,刚刚林月娘过来的途中,脚步坚定,没有一丝喊疼的声音,当时默娘也没空去观察,现在才发现,月娘脸上掉落的汗水,沉重的呼吸,被咬的出血的嘴唇,无一不可以看出月娘的痛苦。

默娘看着林月娘隐忍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敬佩林月娘,这时默娘更加冷静,想了想她把火焰喊了过来,“火焰,你过来,快去把杨大娘找到,把杨大娘拖回家。”

火焰听到就嗖的一声就跑出去了,默娘则回到林月娘旁边,嘴里安慰她,“林姐姐,没事的,估计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比较调皮,急着出来,你不要害怕,你会没事的。”

说着默娘抓了林月娘的一只手,摊开林月娘的手掌,发现上面有指甲戳出来的泛着血丝的痕迹,默娘用大拇指按着林月娘手上的一些穴位,暗暗的揉动。

这还是之前默娘常去的那家药铺的大夫曾经和默娘说过的,当孕妇遇到突发事件,不小心出血了,可以按一些穴道可以减缓症状,默娘现在也不知道林月娘伤的怎么样,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默娘看着月娘嘴里还在说,“林姐姐,你不要怕,现在不要紧张,放松,放松,这样才会对孩子好。”

林月娘的下面隐隐作痛,能感觉有一丝丝热流往下流淌,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心里七上八下的,听见默娘热切的焦急的看着自己,嘴里还轻声哄着自己,让自己放轻松,手上还被她按着。

林月娘看着默娘的那双眼睛,可能是被泪水曾湿润过,更显得清亮,最终要的是里面的神情,坚定毫不迟疑,林月娘没由来的按照默娘说的做,轻轻的吸一口气,再慢慢的吐出去,如此循环。

林月娘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身子也没那么紧绷,慢慢的,不知道是自己本来就摔的并不重,还是默娘在自己手上按的出现了效果,林月娘感觉肚子下方好像停止了流血,不过肚子还是有点疼。

默娘看见林月娘脸色缓和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怎么样,林姐姐,好点没?”

林月娘就说,“好多了”默娘点头,想着杨大娘一会应该也就会回来了,“一会杨大娘就应该回来了,你先忍忍。”默娘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还在继续不停的揉动着,即使手臂已经酸疼的不得了。

这时屋外传来杨大娘的声音,“火焰,你干嘛呢?火焰?一直拖着我干什么?”

林月娘和默娘都松了一口气,默娘跑到门口,就看到火焰嘴里咬着杨大娘的衣摆,死活不松口,硬拽着杨大娘,拖着她往这边走,杨大娘则被拉得踉踉跄跄的。

默娘看见杨大娘在那里,就喊她,“杨大娘,你快来,林姐姐出事了。”

杨大娘陡然听到一声,说自己的儿媳妇出事了,脚一软,发现根本迈不开步,抬头一看,默娘正站在家门口,也不在意咬着自己衣摆的火焰,定了定神,一路疾步走来,开口问默娘,“你林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默娘带着杨大娘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刚刚林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肚子流血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杨大娘停了脚步,猛地回过头来,诧异的说,“摔倒了,流血了,肚子怎么样?你林姐姐怎么样?肚子的孩子怎么样?”

默娘手拉着杨大娘,杨大娘的手因为常年劳作,手很粗糙,但现在默娘握着她的手,发现手心竟然都湿了,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明白她很害怕,“杨大娘,现在林姐姐就靠你了,你不要慌。”

杨大娘点点头,“恩,谢谢你默娘。”杨大娘心里是很感激默娘这时候提醒她,走到了里屋,杨大娘看见林月娘躺在床上,看见自己进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种终于放心的笑容。

林月娘说,“娘,你终于回来了。”杨大娘做到床边,安抚林月娘,“恩,你不用怕,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林月娘这时才说,“肚子一直很疼,虽然不流血了,但是还是一阵一阵的疼,怎么办,娘,孩子不会有事吧,靖哥还不在家。”

杨大娘也是焦急的不行,用手在隔了被子的肚子处摸了摸,根本感觉不出什么,默娘此时在旁边说,“杨大娘,林姐姐的肚子疼,我们要不要去先请个产婆过来看看。”

杨大娘这时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请产婆,请产婆,你说的对。”

默娘就说,“杨大娘你就在家里,陪着林姐姐吧,我去,我脚程快,我快去快回。”

杨大娘和林月娘都看向默娘,杨大娘沉着脸,显然还在担心月娘的肚子,但还是对默娘说,“默娘,真是感谢你,我们都记着你的恩。”

默娘连忙说,“这有什么,林姐姐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这肚子的孩子我可期盼很久了。”

林月娘眼含着泪,对默娘说,“默娘.....”竟然说不下去,只眼睛看着默娘。

默娘看着她们两个人,坚定的朝她们点点头,“那我这就去了,林姐姐你在坚持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默娘拔脚就往外跑,火焰尾随其后,产婆家住在村尾,说不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默娘就怕林姐姐等不了,一刻也不敢耽误,一路跑了过去,到了产婆门前,默娘心里松了口气。

走上前去,使劲的敲门,门被打的咚咚响,很急促,里面就有一个嘶哑的声音问,“谁呀?”

默娘立马回答,“产婆,我是村里的默娘,我到这里是因为杨大娘家的媳妇林月娘肚子疼,请您过去看看。”

门随即打开,李产婆出来了,苍老的面容,满脸的沟壑,眼睛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默娘,说了一句,“你说谁家的媳妇肚子疼。”

默娘也不在意李产婆的态度,“是杨大娘家的媳妇,她刚刚摔了一跤,肚子现在很疼。请您去一趟”

李产婆暗自想了想,默娘则心急如焚,可是也不敢催促产婆,幸好过了一会,李产婆就说,“那好吧,我随你去一趟。”

默娘本想拉着产婆快些走,可是李产婆年纪比较大,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默娘则在心里暗念,“林姐姐,你可要坚持住啊,我马上就到了。”

等默娘和李产婆到杨大娘家里,杨大娘自己也是等的心焦,只是她现在不能慌,月娘在身边,她自己本身就害怕,看见自己这样不知会如何,所以杨大娘只能按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一点。

看见默娘和李产婆,“李产婆,你快来,看看我媳妇,到底怎么样”,也不等李产婆歇口气,拉着她就往床边走,李产婆甩了甩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放弃。

李产婆走进去,只留了杨大娘在里面,把默娘隔在外面,“小姑娘,不方便进来。”

等了一会,默娘在外面来回的转悠,火焰就趴在那里,看着默娘在那里不停的作者重复的动作。

终于,门打开了,杨大娘和李产婆两个人一起出来,默娘迎上去,问“怎么样,林姐姐怎么样。”

李产婆好奇的看了看默娘,看她这么关心这个产妇的情况,估计两人关系很好,也不怪李产婆好奇,李产婆虽然在村里多年,也知道村里人很排斥朱氏和默娘两人,但是这么多年朱氏和默娘和村里人都不怎么亲近,也不怎么交往,只在默娘小的时候见过默娘几次,之前听闻默娘和杨家相处的不错,还以为是讹传,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李产婆对着两人说,“产妇因为摔了一跤,孩子要提早出来了,你们做做准备。去烧些热水,毛巾。剪刀”指了指杨大娘,温和的说“你跟我进去吧,在我旁边帮帮忙,现在才开了两指,时间还早。”

不过对着默娘就没那么好,冷着一张脸,“你去烧些热水,要尽量的多。”默娘点点头,“恩恩,我知道了。”

李产婆就转身进屋里,杨大娘就拍拍默娘的肩说,“你不要在意,她们不知道你们的好。”

默娘笑了笑,“没事的,杨大娘,你进去吧,林姐姐还等着呢,我去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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