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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常

默娘站在村头的一个小小的山坡上,看着远处,火焰在她的脚边一直打转,不时的蹭蹭她的脚,低低的叫一声,好似小孩子撒娇一样。

那边村里的差不多有七八个人在那里,和李大夫送行,热热闹闹的围了一团,一霎眼,那个李大夫好像看见她了,远远地隔了这么长的距离,默娘都能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

默娘最近一阵子都没有下过山,就是为了避开这个李大夫,不过虽然没有下山,这个李大夫的事迹,默娘也没有少听。

听说这个李大夫人一来,杨家老爷子的病就治好了,杨家人对他更是感激戴德,什么好的都恨不得捧给他。

听说这个李大夫不光医术不错,医德也好,在杨家住的这段时间,村里人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有人来请,随传随到,尽心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自认为村里人家境都不富裕,诊费一概免了,而经他手诊治过得病人,全都一一痊愈了,村里人私底下都叫他神医。

默娘不过巧合遇见这个人,当时也是无奈才找了他,到不知这个人的医术原来真的的确不错。

默娘看着官道那边的人已经告别,村里人也准备返身回来了,于是招呼了火焰一声,“火焰,我们也回家去。”火焰便腾腾的追着默娘的脚步往家赶。

杨林当时听到李大夫的话,还有些转不神来,又来不及问清楚缘由,再往远处看时,早就没有了默娘的身影,杨林暗自思索了一会,想不明白抬步回家了。

转眼间春天已经过去了,天气一天一天的热起来了,连朱氏有时看着天,也感叹今年热的也太早了点,而且今年春天也不过就下了二三场小雨,而且还不大,下不过半天,淅淅沥沥的,刚刚润湿地面。

村里庄家的老人都有些忧心,这个天气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今年的庄稼怕是不好,现在地里就有些干燥,那些幼苗吃水不足,大家都是在溪边打了水浇灌,可是在这么下去,那个溪水虽是个活水,有源头的,可天气这么热下去,就怕会干,到了那时可怎么办。

不过这些事情自然轮不到默娘操心,更何况她也不懂,自家是个药婆,一直不曾有过庄稼,不过后面小院种些时令的蔬菜。

离夏天真正热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可是大家好像谁也受不住了,默娘家更是早早的铺起了凉席,拿了蒲扇,反倒家里最扛不住热的是火焰,火焰过了这些日子,个子越发高了,又健壮,默娘现在根本抱它不动,又长了一身浓密的纯白的毛,冬天倒是不错可是取暖,但是夏天,可算是害苦了火焰。

火焰经常到山下去玩,村里的土狗也多,火焰估计也不太能分得清,估计这些狗和自己是一样的动物,自从天热了起来,火焰就学了那些狗哈哈的吐气,认为这样会凉快一点,默娘就经常看见火焰只要停下步子,蹲在那里的时候,就哈个不停。默娘一看见觉得好笑。

于是默娘就想了一个法子,傍晚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天气也没那么热,便叫了火焰下山,到小溪边,洗一洗,也凉快。

溪水也不深,火焰走下去能堪堪淹过他的四肢,一开始火焰十分害怕,不肯下去,十分抵触。

默娘没办法只能强抓了火焰的两个前肢,一路拉着他往水里去,火焰被默娘刚拉的时候没有防备,察觉了她的用意,挣扎的十分厉害,默娘的袖口,衣摆处都溅湿了。

等到了水中间,火焰就感觉出了溪水的好处,虽然火焰作为一只雪狼天生并不亲近水,但在这浅浅的水中,对他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水的温度在这傍晚温度很低,这让火焰热了一天的身体,瞬间就凉了下来。

默娘慢慢放开他的两只腿,火焰就尝试这划了划,一开始不太熟练,还险些呛了水,不过后来越来越顺畅,玩的也越来越开心。

玩的熟了,就开始扑打扑打水,水溅的到处都是,不时的高兴的嗷一声,雪白的毛也湿的搭在身上。

从那以后,火焰就很高兴去小溪,默娘在家还不着急的时候,火焰就用嘴咬着默娘的衣摆,拖着他走,向默娘表达了自己明显的欲望。每天玩到最后火焰都不舍得离开。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不过默娘也发现了一处比较奇怪的地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开始有一种香味,淡淡的,并不重,如果不靠近,根本闻不到,有一点点香甜,有种让人沉迷其中的感觉,可是默娘从不曾用过什么胭脂,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经久不散,像是自己身体里出来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默娘和朱氏各睡各的被子,朱氏倒没有发现,不过自从默娘发现自己有自古香味了以后,她发现火焰更加黏她了,以前虽然火焰也离不开他,但作为狼的本性,火焰还是喜欢出去走走,勘察地形什么,可是现在默娘有明显感觉火焰肯定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有时都感觉他在黏自己的同时,用鼻子闻得时候,明显感觉他十分兴奋。

天气一天一天的热起来,而且一直不曾下过雨,村里的地里都开始裂开了,缺水缺的很严重,地里的庄稼那些稻子正是生长的时候,可是那么长时间不曾受过雨的滋润,一个一个的垂头丧气的,耷拉着。

没有办法,村民只能从村里仅剩的那条小溪里一担一担的挑水回去灌溉,可是这对于庄稼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稻子依旧长得不好,掰开里面的稻穗都扁扁的。

可是村里的小溪本来就存水不多,经过村民天天很多人的取水,水位急速下降,现在只有浅浅的一点深度,默娘和火焰也再也没有到这里来了。

如此下去,再不降水,这个小溪根本撑不过一个月,如今村里又没有水井之类的,只有这条小溪,现在这个情况家家吃水都是一个问题,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艳阳高照,看得人心里就产生厌烦。

村里人既担心庄稼长不好,今年收成不好,以后可能会饿肚子,又担心天一直不下雨,小溪的水有一天干涸了怎么办,这可是眼前的问题。人人心里都有一种恐慌,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慌,不过没有人当面谈论那种丧气的话,整个村气氛都陷入一种低迷的状态。

默娘家虽没有种地,不用担心收成,可是天气炎热,气候异常,山里的药草也骤减,默娘已经很少采到什么比较珍贵的药草,而且因为今年有干旱的预兆,镇上的粮食涨价长得很厉害,默娘一家总不能坐吃山空。

这天默娘到杨大娘家里去,这是最近朱氏制定的。自从默娘一家和杨大娘一家走的比较近以后,朱氏看杨大哥的媳妇林月娘端庄达理,待人接物又大方,更重要的是女红特别好,林小姐给杨大娘做的衣服,无意中被朱氏看到了,赞不绝口。

朱氏自小就只会采草药,厨艺女红都不精,毕竟以前都不曾学过,只能勉强做一些小菜,补补衣服,其余的一概不会,衣服一般到成衣铺买现成的,所以跟着她的默娘这些东西也都不会。

所以朱氏看到林月娘就起了一个念头,想让默娘跟她学学女红,不求多么精通,只要差不多就行,后来看见杨大娘就跟她提了一句,杨大娘自然欣然应允,让默娘每天都去。

朱氏考虑到林月娘正在怀胎,不能劳累,所以就让默娘每隔三天去一趟,取取经,再回家练习,然后再让林月娘看看效果,这样既不妨碍林月娘修养,也不耽误默娘雪女红,在家朱氏还可以监督默娘。

这天就是默娘到杨大娘家里检验功课的时候,默娘拿了两张手帕,火焰跟在她的后面,又是默娘感觉火焰真的不太像一只狼,他性格太温和太乖巧,好像一直无害的狗狗一样,可是看到眼睛看到他的时候,又推翻了默娘的感觉,火焰体型很大,雪白的毛随风飘散,额头红色的毛色下是绿油油的眼睛。

此时火焰正用眼睛看着默娘,眼睛里还带着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主人盯着自己就发愣了,风吹过来,白色的毛看着挺好看的,可是一吹就蒙住了眼睛,火焰顿时不满了,低低的嗷叫了一声,用爪子用力的抹自己的脸,准备把那碍事的毛弄开,不过收效不高,他就越发的不高兴,停住了脚步,自己在那里瞎折腾,默娘看了好笑,走过来帮他,把毛弄开,火焰就高兴的蹭蹭默娘的腿。

到了杨家,屋里空荡荡的,默娘喊了一声,里面传来林姐姐温柔的回答,“是默娘吗?我在家,你自己进来吧。”

默娘就走了进去,火焰比她还快,蹭蹭的跑了进去,影子都没有,快进屋的时候,就听到林姐姐在说话,“火焰,你也来了,哎呦好乖呀。”

默娘进去一看,火焰正顺着林姐姐的手,让林姐姐更好的摸他,火焰还摆出一种很享受的表情,眼睛都眯了起来。

默娘就问林姐姐,“林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呀,杨大娘和杨大哥呢?都出去了吗?”

林姐姐就放开了火焰,招呼默娘坐过去,“你杨大哥今天去镇上了,买一些东西,婆婆刚才李婶子找她,所以去了隔壁的李婶子家里了,你过来到这里坐。”

林姐姐坐在床上,挺着一个大肚子,现在手里拿了一件小衣,默娘头伸过去一看,上面是两条鲤鱼,胖乎乎的头碰在一起,尾巴翘起来,憨态可掬。

火焰就趴在地上,垂着头,懒洋洋的,尾巴还不时的摆一摆,默娘就坐在林姐姐旁边,“这个真好看,又是给肚子的孩子做的吗?”

林月娘看着这个坐在旁边的女孩子,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青涩稚嫩的时候,白皙的脸上还透出微微的粉,英气的眉毛,秀丽的鼻子,红润的最村,以及眼角的那颗胭脂痣,看了都让人吸一口气,这容貌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现在年纪还小,以后不知会长成什么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心底善良,虽说村里人并不待见她,可是自己从没有听到过默娘对其他人的不满怨怼,有的时候谈论到村里的某些人,默娘总会说出他们曾经帮助过她,或者善待过她的事迹,可见默娘这个孩子心里留有善念,记得别人的好。

这段时间默娘经常是和自己在一起的,看她说话做事,都有温温和和,可是温和里面又自有一种坚定。

林月娘回过神来,笑了笑,发现自己是越来喜欢这个女孩子了,回答默娘之前的问题,“恩,给她多做一点,省的以后出来没有衣服穿。”说着含笑的用手摸摸已经是挺的很大的肚子。

默娘就看着林姐姐的肚子,“林姐姐,你都做了多少件衣服呀,他怎么可能出来没有衣服穿呢,估计一天换两三件也是可以的。”

林月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含笑,轻声的说了一句,“估计是怎么也不够的。”默娘没有听清,问了一句,“林姐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林月娘就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你今天来,是上次我教你绣的哪两种针法熟练了吗?”

默娘就把自己随身带的帕子给林月娘看,“你看,我用你说的那种针法绣了绿叶在上面,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林月娘接过来看了看,“这第一个是刚学的,你看还不是太整齐,这第二个就好多了,不过还要多练练,不过你看,这绿叶的绿也是有深浅的层次的,你刚练时间不长,以后就要注意,这线要用不同的花色,而且这种针法适合那种动态的景象,比如飞的蝴蝶的翅膀,不适合这种静态的花花草草。”

默娘在一旁听林姐姐指教,很认真,不是还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恩,我知道了,那我再回去试试看用这种针法绣绣蝴蝶,应该就能掌握的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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