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琅老爷咳了声,“都散了吧,厚葬琅容,至于佩佩和齐姨娘,佩佩赐死,齐姨娘软禁。”
齐姨娘当场昏死过去。
那是她的心头肉哟。
流光阁内。
碎花递上来一盅香茶,“大小姐请用茶。”
琲琀瞟了她一眼,伸手接过,“还好本小姐聪明,没想到琅容这么没用,这么几下就死了。还有那佩佩也真够傻的。”
碎花点点头,阴险地笑道:“她做了替罪羔羊小姐也可高枕无忧了。”
琲琀啐了口茶,“很早就看她不爽了,特别是上次的绣花会,风头全让她抢了!”她恨恨的磨牙,“对了,碎花,那琅画瑛不是入宫了吗,可还好?”
“那女人凭着她母亲的狐媚劲一路高歌,从采女到了宝林了。琅璇还一直安分守己只是个采女。”
“我就知道她想翻身,想压住我,也想风光一把。”琲琀冷笑,“我偏不让她如愿,让她入宫也是想让她像她姐姐一样死。看来这宫里没人敢动手,碎花,再几年琅府择女入宫?”
碎花歪头思索:“八成过个三年吧。”
“好,三年后我也九岁了。”
琅府算什么,我已经到手了。我要的不是梅子,不是父母的宠爱,这回我要的是天下和地位。
黑屋内,秋水擦着了一根蜡烛点在窗台。“小姐,您刚从鬼门关回来,仔细身体。”
“枍浔呢。”她问。
秋水摇摇头:“不知。”
她叹了口气,“罢了。”
沉默半晌,秋水开口:“小姐,你和那卫枍浔…..”
玘玥敛眼:“朋友,在洛城相遇的。”
“哦。”秋水若有所思,“怕是那被满门抄斩的卫府少爷吧。”
“对。”她抬眼望着秋水,“秋水姑姑可知?”
秋水微微一笑:“略知一二,先帝在位卫府风头正盛,卫府老爷是两朝元老颇有威望,育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是将军,小儿子怕是卫枍浔。还未出人头地就被灭门了。”
那他,还真是坚强。
秋水叹了口气,“可惜了,小小孩子父母兄弟都不在了,徒留他一人。”
她望向窗外,“小姐,奴婢先去小厨房,您看会儿子书。”
她退了出去,阴冷的小黑屋只剩玘玥。在琅府,她唯一有过交集的就是佩佩,而佩佩….她起身走出屋外,天空下着毛毛的雨。
今日,佩佩就该走了吧。
也顾不了这么多,她撒开腿朝着佩佩的住处奔去,我虽无力救她,却也要送送她。
待那管家从屋中出来,玘玥便偷偷潜了进去。四周静悄悄的,死寂一片。
佩佩坐在侧屋的床边抽泣,桌上摆着一杯毒酒和一段白绫。
“佩..佩。”她犹豫着出声。
姑娘抬起头,一双泪眼波光粼粼。“琅玘玥。”她直接扑进了琅玘玥的怀中。
一个比她年长的女孩此刻却哭得跟孩子似的。
半晌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玘玥,我母亲呢。”她问。
玘玥摇摇头。
“是我不好,母亲怕是也凶多吉少。”她哭道,“怎么办,我死没关系,母亲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玘玥瞥向毒酒,沉默无话。
“琅玘玥。”她唤道,“答应我一件事,帮我照顾好母亲。如果她已经遭遇不测,麻烦把这个东西放到她墓里。”
她从妆柜中取出一只玉手镯,“这是母亲送我的嫁妆,女儿不孝,还未嫁个金龟婿就先走了。望来世。”
她顿了顿,凄惨的一勾嘴角:“望来世还是您女儿,不错生在豪门大府中,宁愿做一村妇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玘玥。”佩佩拉住她的手,和煦的笑着,就像四月的阳光般温暖,“我们是朋友吗?”
玘玥重重的点点头,眼眶微是湿一圈。
“那就好。”她欣慰的绽放出笑颜,“黄泉路上我不想看到你,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做个好人。”
一杯毒酒,魂断,人亡,花落。
而这个姑娘留下的是一只玉镯一个请求和一个最美的笑容。
也许,根本斗不过吧。那就走吧,也很累了。
活了九年,什么苦难没有遭受过,现在剩的好像只有秋水和…..
卫枍浔了。
她走出屋外,庭院内一棵梅花树下。
少年身着长袍,冷风不倒,傲然如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