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床边坐着翩翩白衣公子,“卫….卫枍浔。”她低声唤着。卫枍浔回神,急忙搀扶她坐起,一手端来汤药,略微蹙眉:“怎么,你就以这样的姿态迎接我?”
玘玥没有说话,默默喝着汤药。半晌,她扯了扯卫枍浔的衣角。
“带我走。”
他愣了一下,柔声问道:“去哪儿?”
“只要不是分隔两岸,哪儿我都愿意陪你同去。”
卫枍浔揉了揉她的头,嘴角轻勾:“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玘玥点点头。
“不过,我很好奇。”他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你在这琅府就这么待不下去吗。”
漆黑的瞳孔闪烁着星辰。
玘玥用手在脸上划了几下,慢慢移到泪痣,“这是泪痣,父母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我注定一生孤苦。”
卫枍浔将她搂入怀中,“不怕,你还有我。”
有我在你不会孤单,无处歇脚请来投宿,小店只有一间房,永远只为一人开。
谁让我对你一见钟情。
再见倾心。
此时,秋水姑姑推开了门,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惊讶,但很快她镇定地说:“小姐,出事了。”
琅玘玥惊起,只听秋水慢慢慢慢地说道:“那薛姨娘的儿子琅容死了。”
什么!?她一怔,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秋水也难掩悲伤,“薛姨娘也是个可怜人,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女儿进了宫,长女死在了宫里。唯一的儿子又死了。”
她叹了口气,“好歹也是琅府的少爷。”
“死因。”卫枍浔冷声道。
秋水瞥了他一眼,答道:“四岁的孩子过度劳累而死。听闻老爷大怒把所有人叫到正殿询问。”
“随我同去。”琅玘玥下床,“一定有人蓄意谋害。”
卫枍浔轻笑:“我同去。”
秋水呆呆地看着这个少年,不知为何,他远远没有自己年龄般的稚嫩,相反他成熟很多。
想必,经历过什么吧。
三人一同来到大殿,琅老爷一脸愠怒,琅夫人抱着琲琀小声地哭泣,不过也是逢场作戏装装样子罢了。
“琅玘玥见过琅老爷。”她行礼。众人侧目看她,还是王姨娘先发声:“这位是?”
未等玘玥介绍,他先说:“在下卫枍浔,是琅小姐的朋友。”
“姓卫?敢问公子故乡何在?”琅老爷眯眼。
他不动声色地说:“洛城。”
“莫不是卫府少爷?”
“正是在下。”
琅老爷没有说话,沉声吩咐:“赐座。”
“好了。”他接着道,“琅容的侍婢何在。”
一姑娘跑上前跪下,“是奴婢小玉。”
“你细细道来你家主子近日都做了些什么。”琅夫人说。
她点点头,“少爷因是薛姨娘之子打小就受人排挤,前几日薛姨娘过世,他便整日郁郁寡欢,又胆小怕事被人欺负。昨日….”
她抬头看了一眼琅老爷,“昨日少爷被大小姐和佩佩小姐叫去了,后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琲琀抬眼,齐姨娘也莫名紧张起来。
“是吗。”琅老爷望向身边的琅琲琀,“佩佩,当真?”
佩佩年方十岁,是齐姨娘的女儿,乖巧懂事也很善良没有心机。长得也楚楚动人。
她跪在堂前,“确有此事,但女儿只是叫容弟弟过来用膳,并没让他做什么劳累的事。”
“那琲琀….”他侧头。
哼!琅琲琀直起身来没有跪,“女儿也是,小厨房做了枣儿糕,女儿知道容弟弟喜欢就特意叫他来的。”
“那是怎么回事。”琅夫人皱眉,“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劳累死亡。”
“那小玉你家主子回来可有什么异常。”
小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奴..奴婢只是看少爷先去的大小姐那儿,回来还一脸高兴,可从佩佩小姐那儿回来就蔫蔫的。”
齐姨娘拍案而起,“你胡说八道!”
佩佩没有吱声,静静的跪在原地。
突然上来两人,“奴婢墨莲杨花见过老爷夫人。”
“起来吧。”
“谢老爷。”
她俩对视一眼,其中的墨莲上前一步道:“奴婢是佩佩小姐底下的丫鬟,容少爷来我们这的时候,奴婢就在一边,奴婢可作证。佩佩小姐让容少爷给她做马骑,绕了那花园跑了好几圈,想那佩佩小姐几岁,容少爷几岁,哪经得起这折腾。”
杨花也附和道:“奴婢也是。”
琅老爷看向佩佩,“佩佩可有要辩解的?”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脸上毫无波澜。
既然有人存心害自己,那想必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齐姨娘却是很激动一个劲的叫唤自己女儿不会这样的。
“老爷!”她哭道,“您也是知道佩佩的为人的,怎么可能这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琲琀漫不经心地嘀咕道,好巧不巧声音恰好让老爷夫人听到。
齐姨娘跑去和女儿跪在一起,“老爷,仅有两个人怎么能做数,物证呢!”
她瞪圆了眼睛吼道:“查小厨房,佩佩,你给那琅容吃什么了,让他们查出来啊证你清白。”
佩佩苦涩地摇摇头:“我认罪。”
齐姨娘一下子瘫倒在地。
琅玘玥是知道那佩佩的,绝对的好人。她刚想起身为她辩解,卫枍浔在一旁倏地拉住了,一双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的往下压。
“不可,你救不了她。”他靠在她耳边,“她没有心机赢不了的。那人必有十足准备且有势,你不是她的对手。”
佩佩转身向她的母亲重重磕了三个头,蹒跚起身走出了正殿。
这一日,风光正好,是否好人在这世上终是多余,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